朝廷估计得送个表彰文书过来,为自己把朝廷削藩路上最大的钉子给拔了的功劳喝彩。
“只需要教会那些工匠,不需要做出来。”
“那还行,”顾怀点了点头,“走吧。”
一路穿堂过巷,偌大的王府要是生人进来了说不定还得迷路,等到第三次见到一模一样的一栋小楼后,顾怀才终于被带进了一间暗室里。
十来个两手都是茧子的老匠人沉默地站着,马三宝关上了门转身走了出去,一时间安静得顾怀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看来王府做事倒是干脆,说是要教,还真就只是教而已,一点过场都不带走的。
顾怀清了清嗓子:“那咱们这就开始?”
“情况怎么样?”
有些虚弱的燕王朱棣额头放着块滚烫的毛巾,微眯着眼,低声开口。
“那小子倒是老实,三宝让人传了消息,没什么小动作,今日一早也开始教那些匠人了。”
“老实?那小子可一点都不老实,”朱棣取下毛巾,“搞出来这么多事的人,能是老实人?”
“好生躺着,熄了去看看的心思。”
“王妃还是懂俺,”朱棣摇了摇头,“可不去看看,终究放不下心说起来这装病装着装着,是不是连自己都骗过了?这身子骨越来越弱,倒像是真要有病了。”
“别说胡话,你呀,都是累的,这半年事情太多,压在心上,身子骨能不弱吗?”
偏厅里只有燕王和燕王妃两人,说话自然也就大胆了一些,朱棣盘坐起来:“俺能不累吗?朝廷这哪里是要削藩?这分明就是想要了俺们一家的命!俺的同胞弟兄,现在已经成了庶人,去了云南那么个鬼地方,朝廷接下来想做什么,还不够明显?”
这话一出,燕王妃的脸色也黯淡了几分:“妹妹倒是有过来信报了平安,只是云南那地方唉!”
“嘿!有个云南呆,怕是已经不错了!老七的信你没看?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朝廷要的不是削藩,不是收拢军权,是俺们这些藩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