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地,昭明太子尚未留客,楚公倒是喧宾夺主强留宋公,这旁人不知的,到会认为楚公对宋公有着什么肖想。”妫翼轻蔑道。
楚公被妫翼点透了心思,有些心虚,可转眼一想,肖想妘缨对他来说,又不是一件说不得的羞耻之事。
况且曾在东楚,楚公确实与妘缨亲密无间,男欢女爱,对他来说亦如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他欲再度开口辩驳,妫翼先行打断了他:“孤劝楚公好自为之,这殿中方才也有个胡乱肖想的,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气了。”
随着妫翼的言语,楚公目光掠过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
他即刻闭上了嘴,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憷。
男欢女爱本没有错,可错在实时上的楚公,在享受男欢女爱时,只顾及自己的欢愉,从不管对方是否愿意。
见楚公缩头不语,妫翼冷哼一声,再次携妘缨转身欲走时。
昭明太子忽而起身,道:“陈侯留步。”
“我愿与陈侯同杯共饮。”
妫翼停下脚步,脸上是不屑一顾的冷笑,可在她转过身,面向众人时,脸上神情却变回了原来地模样。
她稀松平常地指着方在妘缨位置后面立着的女婢道:“你来斟酒。”
女婢身躯一颤,双眸不自主地向罗绮望去。
罗绮面色发紧,他自然知道妫翼所令女婢的酒瓮里面掺了什么,且如今也已心知肚明,自己在殿外的那些所作所为,定然是被妫翼瞧见了。
他起身方开口阻止,却听妫翼道:“这女婢瓮中的酒,本是太子赐给宋公的,可不巧最近宋公有位挚爱惨遭横死,方过世不久,宋公正为其守祭,不便饮酒,孤虽不才,扪心自问,也配得上太子这一瓮的赏赐。 ”
“这可是孤,成为陈国君侯之后,首次厚着脸皮向太子讨赏呢?”
妫翼这一番言语,堵住了罗绮的嘴,他僵在原地,硬是将更换酒瓮的话语吞了下去,只能寄期望于那奉酒的女婢。
那女婢神色慌乱,许久不动身,且神色迷茫地望着妫翼。
“怎么,孤说的话不及昭明太子,即便是个奉酒的婢子,也要看对主人摇尾巴吗?”妫翼语气凌冽,使得女婢浑身一颤,身体不能自主地向她行去。
待快到妫翼身边时,女婢脚下一软,连同手上的酒瓮向地面上栽去。
妫翼一早料到会如此,脚下蓄力,猛地向那女婢飞去。
她一只手稳稳地接住酒瓮,另一只手薅住女婢的衣带。
“看来这园中的婢子各个身子盈盈弱弱,也难怪昭明太子会特别怜惜。”她一边说着良善温和的话语,一边松开了抓着女婢的手。
那女婢猛地瘫软在地上,却顾不得摔疼,连忙伏在地上求饶。
妫翼手持酒瓮,仰头豪饮,嘴角留下些许酒液,待瓮中酒液还剩对半时,停了下来。
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捧着酒瓮,缓缓踏着台阶向昭明太子走去。
二人渐渐相隔咫尺,却已然远于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