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丝言犹如地狱之中苏醒的修罗,血染满面,笑容肃森。
她将丹雪穿入最后一人的心窝,而后猛地拔了出来。
血泼洒于半空后,溅入了她的眼睛之中。
黑暗的天地染了一层血色,在这片血色之中,阿月骑着马飞奔而来。
木丝言的胸口又泛起一阵抽痛,她拄着丹雪站立,可身形却因剧烈的疼痛而摇摇欲坠。
阿月下马飞奔,接住了奄奄一息的木丝言。她于指尖弹出一只散着赤光的血灵虫,放在木丝言的额间。
少时,阿月的面色一怔,搀扶着木丝言上马,二人一路往蔡宫里飞奔而去。
早在三日前,木丝言放走了一个年级尚小的绣衣使,因为这个小姑娘同阿月一样,是一个蛊女,只不过品阶没有阿月高,所以才被训练成绣衣使,潜伏在尔雅城。
小姑娘是服侍于锦葵夫人身旁的,因身份被生变的绣衣使暴露出来,所以只能选择和那些生变的绣衣使一样,背叛了绣衣阁。
可她知道,能从木丝言的丹雪下逃命,并不是侥幸,她细心地发现雅光公主手上的木镯和木丝言手上的一样,便猜测二早前的关系应当十分密切。
而后,当她听闻被木丝言放走的绣衣使要趁机反攻,谋划着要杀掉木丝言时,便趁着黑夜,锦葵夫人睡下了,跑去椒兰宫告知了阿月。
小姑娘说起木镯时,阿月便猜出是木丝言,她与小姑娘道了谢,即刻禀报了此事于雅光公主。
雅光公主不动声色地将出宫的腰牌给了阿月,让阿月前去接应。
幸而是阿月找到了木丝言,否则木丝言这夜怕是要饱受噬心蛊的折磨。
木丝言的胸口之所以会有撕裂般的疼痛,是因被人下了噬心蛊。
噬心蛊虽然为低阶蛊虫,可却是一种极其阴狠霸道的虫蛊。每到月圆之时,便会发作,于胸口处会产生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才会消去。
若要止痛,一是剜心,二是服用失去痛感的药,三是将蛊虫从身体中分离。
木丝言是被阿月扛回到椒兰宫去的,她已被噬心蛊折磨的七死八活,苟延残喘。
当雅光公主看到模样狼狈的木丝言,早已眼泪横流,她一声不发地帮助阿月将木丝言抬去寝宫的床榻上,随后跪坐在床榻前,紧紧攥握着木丝言冰冷的手。
许是感受到熟知的暖意,木丝言本能地拉住了雅光公主的手,眼角霎时有泪水滴落,她奋力地对抗着胸口的疼痛,却还是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疼的打颤。
阿月看着面前的木丝言,她双手紧握,眉间皱起了山川。
少时,阿月沉了一口气,走到雅光公主身旁道:“我可以救她,但是需要夫人的帮忙。”
要解开这噬心蛊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将蛊虫分离于身体时,不能被阻断,如若阻断,不仅是木丝言会被噬心蛊吞食,阿月也会被自己的血灵虫反噬而死。
所以,雅光公主需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她们六个时辰,阿月才能将噬心蛊完全地从木丝言的身体中剥离出来。
阿月能有这样的顾虑,是因为她知道,当她带木丝言入宫之时,已经惊动暗处盯着椒兰宫的眼睛,相信不过多久,蔡侯便会带人来椒兰宫。
木丝言现在的身份是楚国绣衣阁的暗人,蔡侯岂会留她活口?
“只要你将噬心蛊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她今后便不会再受这噬心之痛了,是吗?”雅光公主泪眼朦胧地问道。
阿月点了点头:“绣衣阁为了好掌控暗人,才将噬心蛊放入阿言的体内,防止她私逃,防止她背叛绣衣阁,我虽不知她的身上到底被放了多少只蛊虫,但我敢对夫人保证,我会将阿言身上所有的噬心蛊一并分离,让她今后再不受这钻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