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太医看完了邢夫人额上的伤口,诊过了脉,清理了一番额上的伤口,又给上药包扎。

处理好伤口以后,这才看向史太君,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贾母呢,人老成精,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话不好对自己张口呢!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不是真没救了吧?

她从身边大丫头鸳鸯手里接过一块帕子,淹了掩眼角,诚恳地看向王太医,“王太医,我这儿媳最近运道有些不好,也不知怎么不小心就犯了迷糊就跌破了额头。虽说我自来疼她,但也不是听不得别人话的。您只管就直接说吧,我受得住”

王太医看着邢夫人额上的青紫血红明显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大面积创口,只得勉强相信人家是真的运道不好,不然怎么会短时间内不小心地跌破两次头?

不过,该说的还得说,作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自己的医德还是有的。

王太医抬头看向贾母,斟酌着开口道,“夫人额上的伤口,看着似是骇人了些,其实问题倒是不大,就是—就是夫人心思郁结,脉象虚浮,似是存了死志一般,怕是不利于病人恢复。”

存了死志,存了死志,存了死志……

一时间,屋子里的众人脑子里面就只剩下了这句话,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着,“原来真不是做戏,竟是真的不想活了呢!”

就是贾母也怔住了。

但是贾母想的是,太医的这句话将会为荣国府的名声带来多大的伤害?

荣国府的长房袭爵夫人在府里过的得是多么不幸啊才能生出死志?

还有万一邢氏真的就这么去了,她那糟心的娘家不得趁机大闹讨要好处。到时候,府里的名声怕是更不得了了?

不行,邢氏必须得活着。只要她活着,也只有她活着,后面一些事情才好转圜,才能最大程度上削减这件事给府里带来的影响。贾母瞬间就在心底下了决定。

于是,当下抹着泪,接过邢霜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两手紧紧握住,嘴里的话噼里啪啦往外冒,“你这没出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就是和赦儿有什么不好,你来和我说啊,我定是向着你的,便是他房里那些不省心的,有谁惹得你不痛快了,你回了我,我也能给你打发了。做什么和自己的身体较劲,以至于心思郁结,惹得我们这一家子的亲人难过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