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洵章拾起床榻上落的纸条,五脏六腑都扭成了麻花。
纸上狗爬字横行霸道、张牙舞爪,道的是——
“访友寻仇吃花酒,青蚨不愁,闲事不谋。恩怨常有,好走不留。”
聂放不差钱,这他门儿清;聂放每年有十来天寻不着影踪,这他也门儿清。留一张字条明摆着是不打自招,有猫腻。
他跟十七过日子,满打满算十二年,把二十年的人生撑的满满当当。十二年之于十七呢?他想不透也不敢想。有缘一眼心相知,无份十二年不知根底,更不必说十七甩开他易如反掌,这念头一扎根就发芽,痒得他抓心挠肝。
这人他捉不住,他认——但这一刻他却不想认了。
“吃花酒?”唐洵章对着纸条冷冷道,“没我给你剥花生,吃什么花酒。”
被人念叨的聂十七打了个喷嚏。
他对面佝偻着坐了个人。
白老五刚沾枕头就被走窗的聂放捞出被窝,眼皮行将下坠,又被骇得归了位。
“老大,您不辞辛劳亲趋玉趾,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