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羽毛般在他耳尖挠了下,随即一鼓作气戳到了心窝子。
“见着我这么高兴?哭得跟个小姑娘没两样。”
唐小哥的上下睫毛还挂着泪光,细微的水滴与他的人一般傻愣愣地僵在了原地。那鸽子遁出窗外,他也没个反应,神魂仿佛随鸽子上天转了一圈,又带回满腔欢喜落到实处。
“……十七?”他又惊又疑地笑了笑,涩声道,“十七。”
聂十七仍顶着那张假脸,鸠占鹊巢占了一整张罗汉榻。他抵墙支棱着两条腿,头朝下,笑眼里映着倒过来的两个唐洵章:“过来,我瞧瞧这一月来瘦了没有。”
聂放人如其名不喜束缚,衣物也拣宽松的穿,两只脚腕子就大咧咧地在外招摇。唐洵章一把圈住那双脚逮回榻上,又上提外袍盖住脚趾:“成天乱来,不怕疼了?”
聂放不以为然,心说老子还没怪你昧地瞒天呢——而他刚巧记起临行前的墨宝,轻飘飘的“啧”到口就变作了心虚的干咳。唐洵章以为他当真受了凉,二话不说就想把他团起来塞进锦被里。
聂放瞧着好笑,又有些心疼。他瞅着他家忙来忙去的小唐,喉结滚了滚,趁他凑过来的时候突然伸腰起来,就着湿漉漉的下睑粗粗一抆。
唐洵章一呆,只顾死死地盯紧聂放。
聂放弹去附在指腹上的一根睫毛,心里像卸去了一车辎重,既松快又空落。
“不好受就再闭一会儿。”他好奇地问,“怎么认出我的?”
“不告诉你。”全都交代清楚让他改了,下回就休想找到他,唐洵章才不上这个当,“你先告诉我你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