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而起的旋风、被风卷起的黄沙,扫过懿泽的脸庞,就好像当年永琪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还骂出那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简直不配为人母。”
懿泽慢慢的坐下,就坐在山崖边上,两脚悬空在山崖侧面,感受着可能跌入深渊时应有的恐惧。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绵亿被高悬在半空中,大哭着喊“娘”的可怜模样,还有今日绵亿昏倒后,永璘说的“每次只要一站的居高临下,哪怕不是很高的高度,他往下一看就晕了”。
懿泽用手掌狠狠的捶着临崖的石头,泪眼模糊的问:“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她,她更大声的吼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深渊太深了,没有回音。
懿泽感到了孤独,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孤独。
从呱呱落地就拥有记忆和判断力的她,为了假装和别的孩子一样,所以孤独;成婚后曾与永琪如胶似漆,在面对永琪背叛、孟冬离开后,她还是孤独;永琪死后,她独自流浪的十来年,没有目的地、没有归属感,所以仍然孤独。
人生的陪伴者,走一程丢一程,原来那种孤独,从来不曾远离过。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天色开始昏暗,她感到了冷。
风,似乎比白天更猛烈了一些。
一坐下就没有时间概念,一走路就没有方向,这,似乎已经成了她这些年的习惯。
她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是这样无所事事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