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自小生长在这里,流窜在各贫民区,与三教九流打搅,也想过正经的谋一个营生。
他与蒲果淖的山羊妖一同贩过药草,看看似老实巴交的山羊居然把他药翻了准备将他卖到珍奇馆,醒来后连伤三个人类侍卫,穿着撕得稀烂的衣衫找到山羊家质问他。
那山羊妖流泪不止,坐在门扇前的土地上,哭诉着他的无可奈何,他若是不供出来一个同胞,他自己的孩子便要被卖到珍奇馆做成补身肉羹。
妖狐此次逃脱,他的孩子怕是已经上了蒸锅——他刚出满月的三个小女娃。
他家婆娘哭的晕过去几回,终于受不住悲伤,在产后虚弱和丧子之痛中死去,左邻右舍来看时已化为花羊的原型,这时节大概是去请阴阳师前来收服这几十年相处的怪物老邻居。
妖狐看着这在人类世界中踏踏实实隐忍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实妖,从腰带中捏出一个扎头发的小金豆子,摆在山羊妖面前:“安顿了尊夫人,你也快逃吧。”
他无法报复这个从他幼年时期就对他照顾有加的长辈,在成长过程中若是与人打架挂彩、没钱吃饭饿肚子总会来老羊妖桑原先生的小木板屋,远远看见屋前的一片菜地他便心里踏实。
他快快跑上木头台阶,跑进低矮的门,便能看到桑原夫人在择青菜、腌白菜,后院的桑原先生仔细的翻着竹席上晒的药草。
后来他与其他同胞合伙的生意均意外告吹,又不能与人类搭伙找营生,只好做些没本钱的买卖,有的吃便吃饱,没吃的就饿着。
已经过了这么久,想想看来这个房东虽然卑鄙,但仍是个好说话的人,这片贫民区大都是做小买卖的人,少有打听别人事的惹事闲人。
还是再住一段时间吧。
他提起腕上缠着的小玉坠,仔细观察着。
这个玉吊坠只有鸽蛋大,一边盾一边尖,形成一个水滴状,上面雕刻着一个圆盘形的花样,这个花样似是时间久了被人摸得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