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房间,雪白的走廊,玻璃两端命运相似不相同的人彼此对视。

山吹律理记得当时的自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走廊尽头却闪出一个人影唤她:“山吹小姐,博士找你。”

她看见过去的自己侧过身,一步步离开关押果戈里的透明房间。

男孩笑着目送她走远。

余光中,他嘴唇蠕动,吐出一个单词——“小鸟”。

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名其妙的相遇,在短暂的刹那、或许是比微秒更简短的时间里,山吹律理窥见了自由——广阔的天与无际的雪,还有穿过荆棘的风。

谁也没有想到,她和果戈里第二次见面是那番场景。

雪白的墙面被鲜血溅湿,铺天盖地都是刺目的红色,赤红的警告铃声震耳欲聋,摄像头滴滴的响声催命般在耳畔急响。

“快逃!”恐惧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1号疯了!她失控了!”

“让其他实验品去拦截她!一定要拦住她!”

果戈里面前的玻璃门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拉开,哐当一下收进门槽,震得玻璃不住的颤动。

白发少年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出房间,望着走廊上满目的血笑得越来越开怀。

“拦截1号,必要时——杀了她。”

果戈里瞥了一眼手环上发布的指令,他扯开钉在肉里的手环,像感受不到血沫与钢钉分离时撕裂的剧痛似的随意把手环扔进走廊的绿萝花盆中。

实验品私自取下监控手环是大罪,会被关进禁闭室里用刑,也可能被分配到某个致命的实验中充当小白鼠,只有极少数在实验室中地位特殊的人例外。

比如山吹律理,她就不用戴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