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并排躺着,望着帐顶,各怀心事。
这世上最难的,从来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而是少年人一腔热血,却不知该如何收拾自己亲手搅乱的一地狼藉。
京城,池家灵堂,这是挂丧第三日。
青灰色天幕低垂,细雨如丝,将池家门前新挂的白幡洇湿,沉沉垂落。
灵堂内,一盏长明灯幽幽燃着,火光在穿堂风中摇曳,映得正中那口黑漆棺木愈发森冷。
棺中无尸骨,只有一袭染血的戎装,叠得齐整,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青玉螭纹佩——那是池越离京前,长姐池霜亲手系在他腰间的。
池霜跪坐在蒲团上,素衣麻裙,乌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她指尖轻抚过玉佩上的裂痕,那是箭矢擦过的痕迹。
朝廷送还遗物的使者说,池越身中数箭数刀,死时握着这枚玉佩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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