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么?!”林千帆的喉结剧烈滚动,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那是连日奔波查案时强吞下的止血丹残味,此刻却与心底翻涌的恐惧搅成一团。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老树粗糙的树皮,深褐色的树纹里嵌着几缕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某种古老符咒的纹路。暮色从青瓦飞檐间漏下来,在他玄色劲装的金线云纹上投下细碎阴影,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出轻响,却掩不住他话音里压抑的震颤。那声音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栗,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惊得墙角蟋蟀陡然噤声。墙根处堆积的苔藓突然渗出墨色液体,沿着青砖缝隙蜿蜒爬行,宛如无数细小的蛇类。
液体所过之处,青砖表面泛起诡异的霜花,在暮色中泛着幽幽蓝光,更有细小的冰棱在霜花中若隐若现,折射出妖异的七彩光晕。冰棱之间,隐隐有紫色电弧游走,每当电弧触碰霜花,便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檀香,随着尖啸声起伏,竟在虚空中勾勒出模糊的人面轮廓,那人面双眼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更可怕的是,人面轮廓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不断涌动,像是被困在其中的怨灵正试图挣脱束缚。
他忽然注意到,老树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某种利爪留下的印记,这发现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那些抓痕深可见骨,树皮翻卷着露出白色的木质,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爪痕边缘还凝结着暗紫色的黏液,正顺着树皮缓缓滴落。黏液滴在青砖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腾起一缕缕刺鼻的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羽毛与腐肉混合的恶臭。林千帆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邻县的灭门惨案,现场同样残留着这种带着剧毒的黏液,当时十七具尸体的面容都被腐蚀得只剩白骨,而唯一的幸存者疯疯癫癫地重复着:“爪子,有爪子从地底伸出来……”此刻他后颈发凉,仿佛有阴冷的呼吸正贴着皮肤游走,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的缚妖索,却发现绳结不知何时已悄然松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缚妖索表面不知何时爬满细小的血纹,宛如无数微型血管在蠕动,并且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血纹还在有规律地起伏,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缚妖索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血纹中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微型的鬼手,朝着林千帆的面门抓来。鬼手在即将触及他脸颊时,突然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传来孩童嬉笑与老妪啜泣交织的声音,随后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冒着热气的爪印,爪印边缘不断渗出黑色液体,将青砖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而在爪印四周,渐渐浮现出一圈细小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红光芒,如同一个个正在呼吸的伤口。
禁妖司驻地那座看似寻常的院子里,回廊转角处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底下朱砂绘制的镇魔符篆,在幽暗中泛着微弱的光。符篆边缘已有些许褪色,却依旧倔强地散发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然而此刻,那些曾经震慑妖魔的符文,在林千帆眼中却像极了垂危病人身上的绷带,随时可能被撕开。石灯笼里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拔高三寸,橙红火焰中竟夹杂着妖异的幽蓝,将林千帆的影子投射在符篆上,那黑影的轮廓扭曲变形,恰似古籍中记载的噬人厉鬼。
林千帆负手而立,看着苏禅沾满血污的衣摆还在往下滴水,那水渍在青砖地上洇出诡异的黑色痕迹,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在地面上不断蔓延。昨夜义庄之事的汇报,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头——原本以为只是让新人走个过场的任务,竟牵扯出如此惊涛骇浪。青砖缝隙里突然钻出几缕灰雾,在空中凝聚成骷髅的形状,转瞬又消散在夜风里。灰雾消散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与檐角铜铃的声音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空灵而诡异的韵律。与此同时,墙面上褪色的镇魔符篆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转瞬又归于黯淡,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挣扎。红光闪烁间,符篆上的朱砂竟如活物般蠕动,拼凑出“劫临”二字。而在“劫临”二字显现的刹那,整个院落的温度骤降,屋檐下悬挂的冰凌开始逆向生长,在月光下折射出森然的冷芒,那些冷芒交织成网,笼罩在禁妖司上空,宛如一道无形的牢笼。更有甚者,冰网之上开始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它们表情狰狞,似乎在无声地诅咒着什么。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这场意外感到不安。枯叶打着旋儿撞在墙角的石灯笼上,发出空洞的闷响,惊起栖息在屋檐下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阴森。石灯笼上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将苏禅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时而拉长,时而扭曲,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影子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了墙角褪色的符篆,微光与黑影交织,竟诡异地勾勒出某种不祥的图腾。林千帆盯着那图腾,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他想起藏经阁最底层的古籍记载,当镇魔符与妖邪阴影重叠时,便是大凶之兆,预示着封印即将松动。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阵阵犬吠,紧接着是孩童凄厉的哭声,却在某一瞬间戛然而止,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片刻后,一阵沙沙声从院墙根传来,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长发在地上爬行。伴随着沙沙声,墙根处的杂草无风自动,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仿佛地下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杂草深处,突然探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五指虚抓两下后又迅速缩回泥土中。而在那只手缩回的瞬间,泥土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如同活物般扭动,最终组成一幅诡异的图案——三只利爪穿透一座城池,城中百姓化作枯骨,天空中布满血色的漩涡。此时,院落四周的围墙开始渗出黑色水渍,水渍沿着墙面流淌,勾勒出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村民被妖物撕咬,孩童在血泊中挣扎,整个苍南县沦为人间炼狱。
小主,
此刻,林千帆的眉峰拧成死结,眼底的惊骇之色如潮水般翻涌。作为禁妖司苍南县分部的主事,他自认阅尽世间魑魅魍魉,却没料到一个乱葬岗竟成了吞噬生命的漩涡。指尖传来树皮细微的刺痒,他忽然想起那些被精心挑选进入禁妖司的“更夫”,表面上看只是基层职位,可其中藏龙卧虎,随便拉出一个,都能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同样是黏液腐蚀的现场,自己在血泊中救下的女童,如今是否也在这暗流涌动的危机之中。记忆中,女童脖颈处有个火焰状的胎记,与今日老树上爪痕旁若隐若现的暗纹竟有几分相似。而在他回忆之时,腰间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那是当年女童临别时赠予他的物件,上面的纹路也在不断变化,隐约间竟与眼前的不祥图腾产生共鸣。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从中渗出滚烫的血珠,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指向禁妖司地牢的血线。血线所过之处,青砖表面的苔藓迅速枯萎,显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咒文,这些咒文与三年前灭门惨案现场残留的符号如出一辙,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跨越时空的阴谋。此时,玉佩内部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与林千帆的心跳逐渐同步,而在玉佩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童身影,她泪流满面,似乎在向林千帆传递着某种危险的讯息。
“更夫”里有独臂开山的绿林巨擘,也有能与虎豹对弈的隐世高手。林千帆清楚记得,三个月前加入的那位跛足老者,看似弱不禁风,却能用竹杖点碎三丈外的青石。当时老者展示绝技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竹杖如一道闪电,瞬间击碎青石。竹杖击碎青石的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青石的碎屑如雨点般落下,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惊叹。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古井无波,竹杖收回时还残留着淡淡的青光,仿佛那不是凡物。老者施展绝技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竹杖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道青色的残影。围观者中,有人悄悄摸向腰间兵器,却在触及老者平静如渊的目光时,浑身发冷地僵在原地。此刻林千帆忽然注意到,老者展示绝技那日,天空曾短暂出现过与今日相同的暗紫色云团,只是当时谁也没将其与妖邪联系起来。更奇怪的是,老者竹杖点石时,青石碎屑落地竟摆出了与苏禅影子勾勒出的相同图腾。而在老者施展绝技的现场,曾有一只黑色的蝴蝶突然出现,停留在青石碎屑组成的图腾之上,翅膀上的纹路竟与藏经阁深处某本古籍封面的印记一模一样。此刻,那只蝴蝶的幻影突然出现在院落中,翅膀每扇动一次,就会洒落一片带着符咒的磷粉,在地上拼凑出“故人归”的字样。磷粉组成的字样闪烁几下后,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萤火虫,朝着禁妖司的四面八方飞去,而每只萤火虫尾部都拖着一缕黑色烟雾,烟雾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在整个苍南县的上空。当蛛网完全成型的那一刻,苍南县的百姓家中,纷纷传出诡异的梦呓声,人们在睡梦中看到无数妖物在街头游荡,而那个跛足老者,正站在妖物群中,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但在禁妖司,任务分配从不以武力论英雄。林千帆望着苏禅染血的佩刀,刀鞘上的饕餮纹已被磨得模糊,思绪飘向司中那座神秘的藏经阁。阁中藏着无数对付妖魔的秘术,从符咒炼制到阵法推演,每一项都凝聚着历代前辈的心血。藏经阁的大门常年紧闭,门口守卫森严,只有得到特别许可的人才能进入。大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发亮,门两侧的石狮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仿佛在守护着什么惊天秘密。哪怕是初入司中的新手,只要掌握其中一二,也能在面对妖物时占据上风。曾经有一位新人,凭借从藏经阁中学到的简单符咒,成功击退了一只作恶多端的小妖。那符咒在新人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同一道利剑,直刺小妖的要害。符咒燃烧时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与小妖消散时的恶臭形成鲜明对比。藏经阁内,书架层层叠叠,散发着陈旧的书卷气息,偶尔有羊皮卷翻动的窸窣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透过门缝,隐约可见墙上悬挂的泛黄画像,画中前辈们持符而立,衣袂间似有罡风流转。那些画像的眼神仿佛会随着人的移动而变化,当林千帆还是新人时,曾在深夜巡逻时撞见画像上的衣摆无风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走出画框。此刻他突然意识到,画像衣摆飘动的方向,总是与禁妖司面临危机的方向一致。而此刻,门缝中飘出一缕青烟,在空中幻化成一只枯瘦的手,指向禁妖司东南角的方向。与此同时,藏经阁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无数古籍在齐声翻动,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扬起阵阵灰尘,灰尘在空中凝聚成一些神秘的符号,转瞬即逝。震动中,藏经阁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伴随着一股腥风从门缝中涌出,风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咒文,触碰到墙壁后便燃起幽绿的火焰。幽绿火焰沿着墙壁蔓延,在墙面上勾勒出一幅幅诡异的壁画:上古妖兽破土而出,百姓在血泊中哀嚎,而禁妖司的前辈们前赴后继,用生命封印妖魔,最后一幅壁画中,一个与林千帆容貌相似的人手持玉佩,站在血色光柱下,却被妖兽的利爪贯穿胸膛。而在壁画周围,开始浮现出一些细小的文字,这些文字记载着一个古老的预言:当血色光柱升起,禁妖司将迎来灭顶之灾,唯有找到拥有火焰胎记之人,方能化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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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派给苏禅的任务,不过是让其探查乱葬岗的异动,这样的活计,以往新人只需焚香画符,绕着坟头走上三圈便能交差。谁能想到,看似寻常的乱葬岗下,竟蛰伏着足以颠覆苍南县的危机。往日里,乱葬岗虽然阴森,但从未有过如此异常的情况,这次的变故,仿佛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隐隐有雷声传来,为这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压抑。乌云如同被泼墨的棉絮,层层叠叠压下来,闪电偶尔撕开云层,照亮地面上那些若隐若现的诡异符文。随着雷声的轰鸣,远处的山峦间传来阵阵回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齐声哀嚎。山脚下的河流突然泛起黑色泡沫,顺着水流方向,漂来几缕缠绕着枯草的青丝。林千帆望着那青丝,想起苏禅汇报时说过,义庄里的尸体都留着长指甲,而此刻河中的青丝,末端竟泛着与尸体指甲相同的青灰色。更诡异的是,河面上倒映的天空中,出现了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随着河水波动,时隐时现。忽然,河心涌起巨大漩涡,漩涡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怪物正在苏醒。漩涡周围的河水开始逆流而上,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幕,水幕中隐隐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它们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水幕表面还不断浮现出一些古老的文字,随着水幕的晃动,文字也在不断重组变化。水幕底部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在空中抓挠挣扎,水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随着漩涡旋转,渐渐组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中升起一道血色光柱,直冲云霄。血色光柱升起的瞬间,整个苍南县的天空都被染成红色,远处的山峦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底苏醒,而在禁妖司的地牢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恨与愤怒,震得整个院落的门窗嗡嗡作响,就连悬挂在屋檐下的铜铃也被震碎,铃铛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落地时竟组成了一个古老的诅咒符号。此刻,在苍南县的各个角落,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现象:井水变得漆黑如墨,家禽家畜纷纷暴毙,而人们的影子在阳光下变得扭曲变形,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侵蚀着整个县城。
“此事,是我收集的消息不足,导致你遇上危险,所幸你平安归来,并无其他事情……”林千帆的声音不自觉放软,尾音消散在逐渐浓稠的暮色里。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破碎的呜咽,却掩不住他话语中难掩的颤意。他下意识伸手欲拍苏禅肩膀,动作却在触及对方冰冷铠甲的刹那僵住——那寒意顺着指尖爬上脊椎,仿佛触碰的不是金属,而是从幽冥深处伸出的手骨。铠甲表面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在青砖上融化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少年紧绷的下颌线。水洼深处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的却不是苏禅的面容,而是一张腐烂肿胀的鬼脸,那双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蛆虫,转瞬又消失不见。此刻,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伴随着铃铛声,水洼中的倒影开始扭曲变形,隐隐浮现出一座被血雾笼罩的城池。城池上空盘旋着无数乌鸦,翅膀掠过之处,血雾中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他们或哭或笑,表情扭曲得近乎疯狂。更诡异的是,城池中央的高塔顶端,有个黑袍人负手而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周身缠绕的黑雾里,隐约透出与苏禅伤口相同的幽蓝光芒。黑袍人抬手轻挥,血雾中顿时炸开万千猩红光点,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而城池下方的护城河突然翻涌沸腾,露出河底堆积如山的白骨,每具白骨的指骨都被削得尖锐如锥,与苏禅描述的义庄尸体特征如出一辙。就在此时,白骨堆中突然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五指虚抓间,竟将空中一片血云捏成了禁妖司令牌的形状,随后又轰然消散,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硫磺味,与苏禅铠甲上黏液的气息遥相呼应。而在血雾深处,传来若隐若现的木鱼声,每一声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与铃铛声交织,形成诡异的节奏,仿佛在为某种古老仪式伴奏。更令人不安的是,血雾中偶尔闪过几缕金线,如同血管般在雾气中跳动,当金线与黑袍人周身的黑雾触碰时,会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照亮雾气中隐藏的无数符文,这些符文不断重组,拼凑出“血月临城,万鬼夜行”的字样。随着符文的闪烁,城池上空的乌鸦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振翅间洒下黑色羽毛,羽毛落地后迅速化作细小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朝着苏禅和林千帆游走过来,而城墙之上不知何时亮起了盏盏血色灯笼,光晕所及之处,空气扭曲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