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润士?丹呢?”查理尼二世手指在桌面地图上的润士家族雄鹿徽记上敲击,戒指宝石与羊皮纸摩擦着,尾音上挑,带着刻意的慵懒与试探,又好似失望般跌坐进椅子中。
老冯格道,“咱们还有大谷仓的布雷?考尔”说着如如毒蛇吐信般指了指布雷家族的麦穗徽记,“到时候让他带领军队击垮波阿力花?敕珊,铁格?瓦莱一死,盐山和萨姆城到了咱们手里,润士?丹就像是丢在沙地上的条鱼,因为咱们不仅占有了铁格?瓦莱的资源,而且还能利用布雷?考尔会为帝国打造一支任何领主都无法抗衡的铁军。”声音中带着病态的兴奋,指头敲击出“咚咚”的节奏,“等把润士?丹和铁格?瓦莱这两个毒刺拔掉,咱们趁乱处理他们家族和那些附庸领主们,就像对付怪物,先砍头再剁掉手臂,不过最关键的就是先让他们这两个家族混乱火并,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报复咱们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着手掌如捕网般罩住地图中央,“这样褶皱山隘口和马格纳长城也能被彻底掌控,用来抵御乌坎纳斯人,到时候弹压尹更斯湖轻而易举,最终将它变成帝国安全又便利的内海贸易港,帝国到时候真就是内修外整、蓬勃发展!”收尾时声调突然上扬,带着传教士般的狂热。
“他们是杀人越货,你是杀人不还债还夺权,果然教会首脑高瞻远瞩!”查理尼二世神态舒展,脸上却又划过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背靠向雕花座椅,鎏金权杖在膝头滚动,宝石撞击发出“叮当”轻响,“不过最好始终都是他们在自相残杀,王室和教会从中调停,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亲自介入,绝不能让血溅到我靴子上!”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靴底的马刺轻轻刮过地面,发出“刺啦”的威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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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格窃喜道,“当然,我行事前会征得您的同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擅自行军动伍,毕竟这是个无底深渊!”说着声音突然放低,仿佛在神叨叨般咬牙切齿道,“我二十年前就盼着有这么一天,除掉这两个利欲熏心的家族,让他们彻底滚出伯尼萨,就像奈木爵士说得一样,是他们让伯尼萨帝国变成了毫无信仰、道德败坏的臭水沟。”
查理尼二世眼眸微动,不动声色地撇撇嘴,食指在王座扶手上轻叩,戒指宝石随动作折射出冷冽的光,每道光线都像精心打磨的匕首,“虽然冒险,但也有可取之处”,声调如冰镇葡萄酒般清冽,尾音拖出贵族特有的慵懒,带着些犹豫道:“不过我听说润士?丹有个...儿子,但不知道藏在哪?”说罢瞳孔在烛泪般的光影中收缩成针尖状,似乎那隐藏的凶恶本性在此刻才显露出一角。
老冯格难以自控地嘿嘿笑出声,喉间发出类似黑鸦吞咽腐肉的细微声响,嘴角咧开的弧度露出被草药染黄的牙齿。“他能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他将儿子藏在弗林锡孤儿院的那些人质小孩中,想要鱼目混珠,但逃不出我的法眼...”说罢偷偷瞟了眼查理尼二世,好似也在试探着他的心机。
查理尼二世满意地点点头,身体前倾让锦缎王座发出“簌簌”轻响,绣着狮鹫纹章的袖口扫过桌面,突然问道:“我还听说虔世会有个秘密金库,里面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说着手掌虚握成抓握金币的姿势,指缝间隐约可见未褪的金粉,“是否拿出些借贷给王室,我会付以最高的利息...”
老冯格呆愣片刻,忙快速摇头,仿佛在警示危险般急促道:“没有、没有,教会的财数账目随时可查”说着手指放在在胸前,赌咒发誓般,“现如今也是捉襟见肘,哪有什么秘密金库?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他的声量突然拔高,尾音却因心虚而发颤,而王座下的老鼠突然窜过,发出“吱吱吱”的惊叫。
感觉失语的查理尼二世尬笑刚起,却又索性将计就计,脸色阴沉又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王座扶手上的浮雕,触感从冰凉的金属逐渐变得温热,继续试探道:“我只是想在润士?丹逼债时应急”声调压至耳语,似乎在分享王室秘密,“免得他拿走那些特权,而且他一旦拿走谷物税”说着指节敲击扶手发出轻响,与远处钟楼的钟声形成诡异的共振,“阿明?崔克爵士在天鹅堡领地内与丹家族的谷物贸易争端将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到时候估计又会给我施压。”
老冯格眨眨眼,瞳孔在阴影中快速收缩宽慰道:“您放心,到时候我会以虔世会的名义与阿明爵士以及凛条克那些教会家族协调,虽然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但他们大部分是最虔诚的教徒,而且您也知道在以前他们确实为帝国出过汗、流过血,所以教会才授给他们一点点儿特权,而且和其他方面,尤其出海贸易相比,他们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况且如果遇到紧急状态,他们绝对会再次为帝国披荆斩棘、奋不顾身,除了让您担忧的少数老鼠屎外......”
查理尼二世顿时迟滞片刻,眼底闪过丝阴冷,又忙微笑着打断道:“我知道他们的忠心,但如果我遇到困难”说着手指突然扣住老冯格的手腕,脉搏跳动如受惊的兔子,“尤其那些混账故意逼债,您还是最好能规劝富裕的教民能借贷给我,利息由您来计算,我最反感‘宁与外人不予家奴’的肮脏想法!”说着咬紧牙关将指甲掐进老冯格皮肉,留下新月形的血痕。
毫无察觉自己已经露馅的老冯格笑笑,甚至有些得意地不迭点头道,“好的...好的!”
突然,带着斗篷的修士邱鸠跑进议事厅,气喘吁吁弯腰低声道:“主教大人,不好了,有些民意代表想闯进来”,喉间带着未愈的沙哑,仿佛刚被浓烟呛过般,“说要和您商议瘟疫救济的事...”说着使了个眼色。
老冯格眼珠转转,目光扫过墙上的殉道者画像,顿时挺起胸口佯怒责备道:“既然是众人的代表,那就请他们进来,为什么要阻拦?”声调里带着刻意的温和,眼珠却不停快速旋转,嘴角扬起丝狠厉。
侍从修士邱鸠急忙退出了议事厅,查理尼二世也转身绕到墙壁垂帘后,垂帘上的金线绣着末日审判的场景,他的影子与画中恶魔的轮廓如此巧合的重叠在了一起。此时,十几名特克斯洛民意代表大声喧哗着走进议事厅,但看到老冯格面容憔悴,正蜷缩在华丽的主教椅上不停大声咳嗽,“坐...你们快坐下.....”而那剧烈咳嗽声中似乎要带出血沫,让人听着如此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