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整肃分层,教学改制!(求订阅)

“是啊,以前,或者说我没到现在的位置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底蕴和积累这个东西。”

“或者说,我都无法比较全貌地去理解这两个词的实际意义。”

“人才是最大、最猛的底蕴了。”

“而不仅仅只是课题。”袁威宏带头转身,一起来到了办公桌前,等着烧水壶里的水沸腾。

方子业道:“师父,资质是可以拉起来的,但经历过一个或者几个课题的牵拉之后,还需要一定的回馈时间。”

“回咀和消化是很重要的!”

“贪多嚼不烂。”

“外人可能觉得我与其他的单位合作新的课题是吃里扒外,是不懂得守护我们医院的利益,实则并非如此。”

“比如说手外科的刘煌龙教授,他就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偏爱我们医院,因为我已经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医院,但这些好东西,需要消化,消化到精通,消化到引领一个专科、引领一个学科,甚至是一个短期的时代,未来的数年甚至十几年。”

“等消化成熟后,再去重新另外一个循环。”

“我们医院,目前,手外科可以依托一个微型循环仪,在全国站位至少十年,创伤外科依托毁损伤保肢术立足十五年于最顶级水平完全不是问题。”

“骨病科,依托于这种新化疗方案,引领三十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们应该比其他医院消化得更快,以此为根基求变,而不是舍本逐末地去变动。”

“兰天罗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

举例兰天罗,袁威宏算是可以特别客观地去理解这一切了。

“子业,你的意思是,我们科室最近几年的大方向都不用更改?”袁威宏问。

“当然!~”

“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优化毁损伤保肢术,以此为根基,将功能重建术做好。”

“或者进一步地去拓展毁损伤保肢术的适合手术时间,甚至去探索非毁损伤保肢术的适应征,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毁损伤保肢术只是保肢术中的一种分类。”

“骨缺损的重建术,那是同济医院擅长的赛道,我们去跟他们抢赛道跑,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就好比,我们去与华山医院比骨不连的治疗,这也是不理智的行为。”

“要容忍别人比我们在一条赛道更加优秀,在保住我们的领先位的基础上,去分析其他优势医院他们立足的根本点,拆析他们的立足点,我们再去往前推进。”方子业道。

“要容忍别人比我们在一条赛道更加优秀。”袁威宏重复了一句。

袁威宏紧接着猛地将眼皮一抬,问:“子业,你的意思是,我们科室依托毁损伤保肢术这一个优势,就可以立足全国前十?”

袁威宏大概知道每个行业的顶级江湖陈设大概是什么样的。

每个医院,都会有相对比较优势的学科与专科,每个优势专科更有自己擅长的病种。

现代的江湖不是里的江湖,武力镇压和解决一切,天下无敌。

现在的江湖,就是天下有敌,但我们‘门派’的武功,依旧可以震慑天下。

并不是你死我活。

“肯定可以的师父!~”

“保肢术这条赛道非常非常宽,我也觉得,肯定有其他的师兄弟,还有老师,回探索出与毁损伤非常近似的通路出来。”

“这一步,需要他们自己去走,而不是由我来强行投喂。”

“我之前拒绝再与刘煌龙教授进一步深化合作,就给他说过类似的话。”

“方子业可以只属于中南医院,但是中南医院不能只属于方子业或者某一个人。”

“否则就是昙花一现。”

“而如果有人引路的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去探索近似的道路,不去培养创新的能力,那么昙花一现,也就昙花一现。”

“否则被捧得更高,只会摔得越疼。”方子业觉得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越来越宽泛了。

思考问题的时候,考虑的点也会越来越宏观。

但没办法,你站到了那一个层面,你就不得不考虑这些东西。

很简单,就是继承能力和兜底能力。

吴轩奇的锐气够了吧?但他的守成能力,或者说兜底能力不如方子业,所以他在方子业面前,方子业就可以不把他当作对手。

袁威宏的开拓能力也很强,科研思维比较敏锐,但终究袁威宏老师也差一点守不住自己的‘家业’!

吃一堑长一智。

如果有一天,其他医院将中南医院的毁损伤保肢术这个优势位都给取代了,那么中南医院就活该昙花一现。

自然,被取代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需要其他医院的一代甚至几代人来功破山头。

中南医院也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去守这些山头,守住自己的山头。

其他人弯道超车,或者另立山门,都先不要去管。

可以去了解,但不要跟风。

跟风的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子业,看来,你去疗养院,真的学了很多东西,你如今看问题的广度,比你老师还要宽泛一些。”袁威宏的语气谨慎。

并不是苍老,也不是觉得自己老了很多,而是实实在在地佩服方子业如今的眼界与看问题的角度。

“师父,我就算再优秀,也是您培养出来的呀?”

“师父,今天早上的这些话,您应该提前和我沟通一下的,您不能觉得我在疗养院里做什么事,我就会在中南医院理所应当地做同样的事情。”

“疗养院和我们医院的运行规则不同。”

“疗养院只是吃一部分的圈子,在短期内吃下一部分患者,我们医院属于是教学医院,医院的本质是为百姓提供服务,这个圈子非常非常大。”

“做手术做很久都做不完的。”方子业笑着说道。

“这话不错,你就算再优秀,你也是我学生。”

“我的学生。”袁威宏颔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开心异常。

“师父,您还是要继续精进自己的基本功。”

“就像您当初告诉我的那样,清创术、止血术,永远都是我们创伤外科最基本,最核心的功力。”方子业站在了比较前位的角度,给袁威宏进行着指点。

基本功是一切功夫的基础,袁威宏如今的基本功,还没有到可以放下基本功去全心全意练习招式的层次,这依旧是他的主要重心。

“嗯,好。”袁威宏从善如流地点头。

“师父,专属于骨肿瘤的原研药物,依旧是下一步基础实验中的重心。”

“目前骨病科在行的‘微型循环仪’与骨科肿瘤的循环截断化疗,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取得很好的治疗效果。”

“但点对点的特效原研药,依旧是研发的重心。”

“一个是术,一个是根。”方子业继续道。

“这个我知道,我还没有这么短视。”袁威宏点头,但语气有点老气横秋。

“师父,我觉得彭隆副教授和谢晋元副教授两人,很快可能就要升正高了,如果到时候,我们创伤外科都已经稳了下来,他们再回来要接手创伤外科,您会怎么选呢?”方子业又问。

听到这话,袁威宏的眉头立刻一挑,本能地想说,他们这是有多不要脸啊?

可仔细一想,这好像又是将要面对的事实。

“子业,你建议我怎么选?”袁威宏收了轻视和本能,真心‘请教’。

“师父,这种选择您不应该听我的建议,您应该自己去好好地想一想,因为不管怎么选择,都没有对错。”

“只是选择之后,要走的路,就全然不同了。”方子业摇头。

他不给袁威宏建议,因为不管袁威宏怎么选,他都支持。

从维稳的角度出发,袁威宏将科室压平之后,乖乖交位出去,自己先带一个小组,等到自己升了正高之后,再把病区主任的位置拿回来。

从进取的角度出发,如果袁威宏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觉得自己可以把科室带好,那就果断拒绝,继续留任病区主任,大刀阔斧地开展自己的想法。

“子业,你这么说话,会显得你师父很无能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所幸现在是没有外人在。”袁威宏说得有些心虚。

方子业闻言则笑着说:“师父,忠言逆耳。”

“你我是师徒,也是一辈子的师徒,只要是对您好的,我都会私下里给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