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一次的见到眼前的老人和老人的孙子,也大概清楚他们的情况。
事到如今自身难保,他更没办法顾及眼前的老人,但总有些事,比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
“是给你的孙子的吧。”店长将独角兽高达取出,哪怕天地震动,他依然双手捧着高达,仿佛普罗米修斯传递着照亮黑暗的圣火,将模型稳稳的递到了老人手中。
“保重了,老先生。”
他跑出店面,不多时,身后的小店因为强烈的震动猛然崩塌,响声入耳。
店长大叔的手猛地握拳,却再未回头。
……
漆黑的教堂深处,鲜血漫过半翻开的《圣经》,鸣神高寺坐在祷告席的最前排,默默地喝着“红酒”,抬眼仰望那溅满鲜血的耶稣圣像。
“你来了……”
听到身后猛烈得像是轰炸机般的破风声,他淡淡开口。
“黑山羊。”鸣神我渡默默踏入教堂,漆黑的装甲半覆盖着身躯,凌厉的复眼在尘埃间因丁达尔效应照出耀眼的光路。
微弱的光透过彩透窗洒落,照在我渡的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微光。
明明是兽型残酷而丑陋的脸庞,但微光之中的脸颊微微抽搐,如同悲伤的泥沼,阴影之中复眼闪亮,杀意冰冷彻骨。
修女的身躯还钉在教堂四柱之上,鲜血沿着耶稣十字钉子般的黑刺流淌而下,早已没了生机,神父的眼睛失去焦点,浑浊不堪,却死死睁着,仿佛要以目光惩罚这邪恶之人。
他默念着那家伙的名字,明明默念着,在心底也不断告诉自己,那家伙就是个怪物,是吞没坎达斯的恶鬼,是Lethe邪恶的造物。
这样下去,整个纽约所有的生物都会被它吞食,这里不是坎达斯,没有Lethe的王座,没有他敬畏的本体,它大可以吞没一切。
可当那苍老的身影再次回头,我渡的心却还是慢了一拍。
高寺却不理他,只是微微笑笑。
“还记得吗?你12岁的时候说过……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人们围着他的尸体哀悼,踏着雨水离开。”
他扭头,遥遥地看着耶稣染血的圣像,有疑惑,也有嘲笑。
“第三次,是所有人忘记他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