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廷尉府的逃犯沈陵。
这可是殿下的又一大罪状。
看来,
臣的好日子要来了。”
司马绍又点了点头,
说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嘛?”
阮放忽然指了指阮孚,
说道,
“殿下要是想用苦肉计,
还是用遥集的,
他是胡人所生,
皮糙肉厚。”
司马绍眼睛一闪,
问道,
“你是在隐射孤,
臭不要脸?”
阮放摆了摆手,
说道,
“臣可没说,
不过,
臣还从来没听说过,
太子留宿弟妹的。”
司马绍脸色一沉,
说道,
“你想说什么?”
阮放拱了拱手,
说道,
“之前殿下还能说是养育琅琊王安国,
现在哪?
琅琊王已经薨逝,
殿下还有什么理由,
留山妃在东宫哪?”
司马绍哼了一声,
说道,
“孤听说你们阮家,
最不讲这些礼法纲常,
怎么反倒教训起孤来了?”
阮放毫不相让 ,
说道,
“臣和殿下怎么能一样哪?
臣就算是踹寡妇门,挖绝户坟,
世人也只道阮家又出了一只疯子,
但殿下不一样,
多少双眼睛,
盯着殿下,
就等殿下犯错误哪?”
司马绍行弟子礼,
说道,
“多谢思度兄教诲,
是我自负惯了。
以思度兄看,
此事之后,
我该如何处置,
我那个不成器的王弟?”
阮放笑了笑,
说道,
“臣愿殿下既往不咎、待之如初。”
司马绍眉头一皱,
问道,
“却是为何?”
阮放答非所问,
“琅琊王既然已经薨逝,
琅琊国是陛下之国,
总不能绝嗣吧?”
司马绍眉头解开一些,
说道,
“你是说,
让冲弟归宗琅琊?”
阮放摇了摇头,
说道,
“臣是说皇子耀祖。”
司马绍这才展出笑颜,
说道,
“这个想法好,
我想好了赏赐你的东西了,
这个你肯定满意。”
说着,
司马绍挥了挥手,
仆役给阮放递过去一张房契。
阮放搭眼一看,
说道,
“殿下也太小气了吧?
那边一出手就是一套几十亩大宅,
殿下这几平小屋,
未免太寒酸了。”
司马绍摆了摆手,
说道,
“我哪有什么钱,
就这,
还是太子妃的嫁妆。
不过,
这个小屋包你满意,
这屋隔壁就住着建康最好的酿酒师。”
阮放眼睛猛得一亮,
说道,
“知我者,
殿下也。”
司马绍笑了笑,
说道,
“昨夜被父皇下旨斥责,
国丧期间夜宴,
我深感愧对父皇信任,
今日要去长干寺诵经一日。”
说完,
司马绍起身就往长干寺的方向而去,
沈陵也凑上前来,
自来热络的说道,
“江左八达之名,
如雷贯耳,
听闻二位还是阮步兵的后人,
更是万分敬仰。”
阮放摆了摆手,
说道,
“沈兄客气了,
我二人应了光逸的约,
怕是到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要仰仗沈兄。”
沈陵把胸脯一拍,
说道,
“二位放心,
昨夜建康令调来了三千甲士,
我又懂些兵法,
稍微的练一练,
这东宫无忧。”
阮放摆了摆手,
说道,
“无忧可不行哪,
那不是白忙了吗?
沈兄要领会殿下的心思,
要让对方看到希望,
又不能让对方得逞。”
沈陵捋了捋胡须,
说道,
“怪不得殿下让我听先生安排哪,
要说坏,
还得是先生,
先生这是一鱼几吃啊?”
阮放又说道,
“你别管鱼怎么吃了,
我问你,
殿下把这三千人给你,
你要拿来做什么?”
沈陵一呆,
说道,
“当然是卫戍东宫,
保卫殿下的安全了?”
阮放摇了摇头,
说道,
“错,
那到时候,
陛下问你,
沈陵,
你这三千甲士哪里来的?
你该怎么回答?”
沈陵脱口而出,
说道,
“我就说是太子卫率啊?”
阮放又问,
“如果可以说太子卫率,
那自有卫率统领,
何必用沈兄这个戴罪之人?”
沈陵糊涂了,
问道,
“那阮兄说,
我该怎么说?”
阮放笑了笑,
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一鱼几吃吗?
要想吃鱼,
就先得摸鱼,
要想摸鱼,
就得先把水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