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生病了,我妈也生病了,我家负担不起。我们自家的问题自己解决,我们也不借别人的,也不抢别人的,就安安静静离开也不可以吗?”那小孩仰着的头,怒瞪黄红。
那怒瞪的双眼泛红,不争气地流下眼泪,这眼泪也有他的后悔与遗憾。
他难道不想爸妈活吗?他想!可爸妈没有告诉他医院能治好他们,只说他们只剩下一点点时间了。
如果他早知道,他去借去偷去抢,也要凑够钱救爸妈。
他每天都害怕爸妈离去,可他知道他无法改变。
他总想着多待一会多待一会,可就一个没看住,爸妈就毅然地离开,毫无留恋。
爸妈离开前留下了遗言,用他们那少得可怜的文化,弯弯扭扭,错别字满篇的写下对孩子的最后嘱咐。
原来治好妈的病最少要十万,可他们哪来的十万,连奶奶的医药费上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更别说还有爸的病。
自从奶奶离开后,东拼西凑才凑出两万,而这些还是他不上学的前提下,原来生病是那么的贵,比他爸妈的命还贵。
翟家夫妇根本没给孩子选择的权利,若给了孩子选择,那唯一来钱快的是什么,翟家夫妇清楚地知道,所以他们不会让孩子因为选择他们而走向末路。
翟家孩子不想和黄红这些人继续说太多话,他还很多事要做。
他要根据爸妈留下的嘱咐先把奶奶之前借的医药费剩余的还完。
他要和爷爷进山砍竹,帮爷爷弄好编制竹具的材料。
他要趁现在的时间去打零工,赚取下学期在学校的生活费。
他现在没时间悲伤和痛苦,他……还要和爷爷继续走下去。
无人知道,翟家夫妇在烧炭离去的那一晚,在想什么,在思念什么。
“十万块钱,已经是我给他们预计最少的了。那个男的,我也看出了有问题,我和他们说了,可以筹捐的,为什么……”王知之很是愧疚,他在想他当时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黄红把翟家孩子的话和王知之之前看过翟家夫妇翟老哥基本情况结合思考,沉默了一会,她说:“那孩子的奶奶应该是要换肾,而他的爸爸也是。不仅是钱,还有时间上,他们不愿意再等,每等一秒,都是对孩子的煎熬。”
钱有时可以筹捐,可肾不行。以刚刚那孩子的性子,若知道自己的父亲要换肾,他会第一个自掏出自己的肾。
这也是做父亲不愿意看见的。
“为什么那位母亲也不愿意留下?”王知之心中泛酸,他可以治好那位母亲的,那位叫阿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