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勇裹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他的千层底布鞋在洁白的雪地上艰难地拖出凌乱的印子,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裤脚早已结着晶莹的冰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他撞开西厢房那扇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与此同时,猎犬黑虎那带着些许痛苦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松哥..."这个曾为半袋苞谷面与骆志松厮打的汉子,此刻浑身抖得像风里残叶,牙齿也止不住地“咯咯”作响。
泛黄的保证书从补丁摞补丁的袖口缓缓滑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声,王老四歪斜的签名旁还按着殷红的血指印,骆勇带着哭腔说道:
"他说要举报我私藏的熊胆...…可娃儿咳了半个月血,卫生所说要盘尼西林..."
骆志松摩挲着箭囊里的碎玉,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着,将图纸上的日文测绘符号映在土墙上,光影闪烁,似有神秘的气息在流动。
去年秋汛冲垮的旧桥墩里,同样纹路的标记正卡在承重梁裂缝处——王老四收购的不止是山货。
"明日辰时,祠堂。"他往骆勇怀里塞了块熏鹿肉,那熏肉带着淡淡的烟火味。
猎枪保险栓扣合的清脆声响惊飞了檐角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腊月廿三的晨雾如轻纱般漫过祠堂飞檐,祠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和淡淡的香烛味。
老张正往青铜香炉插三炷安息香,那香烟袅袅升起,带着一丝肃穆。
骆志松将泛着桐油味的账本重重地摔在供桌上,“啪”的一声,惊得众人一震。
王老四潦草的收购记录里藏着玄机:野猪牙收购价标注着"叁圆",实际却是用红笔描过的"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