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段锦把杨军从北京接到张家口乡下。奶奶成了杨军人生的第一个老师。
杨军没迈进大学校门。但杨军在古文学上的造诣很深。
别说是在当时的农村,就是在城市的同龄少年中,杨军也是佼佼者。
杨军从小特别依赖奶奶,外面发生什么事,回到家都要和奶奶聊聊,和奶奶分享。
分开一年多。自己一个人在北大荒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都默默的一个人扛着。
现在见到奶奶,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边拉动着风箱,边和奶奶讲起了他在北大华的生活、劳动和爱情。
当奶奶听杨军说他在北大荒恋爱了。对方还是个漂亮的女大学生。
奶奶高兴的笑了,他慈祥的对杨军说:
“小军,你过了年22岁,是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奶奶不反对你,既然姑娘爱你,同意和你谈恋爱。你一定要珍惜这段感情。不要辜负人家姑娘,何况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当年爷爷领着奶奶来到这偏远的张家口乡下。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就这么苦了一辈子,爷爷爱了奶奶一辈子,奶奶这辈子也知足了。
人们常说,女为悦己者荣。一个有心的女人,会为爱她的男人付出一切的”。
说到这儿了,奶奶又向杨军问道:
“过年你也不把姑娘领回来,让爷爷奶奶见见孙子媳妇”。
杨军看着奶奶高兴的样子。不忍心告诉奶奶自己的爱情已经结束了,他支吾的说道:
“奶奶,下次吧,她现在刚升任女知青排的排长,工作很忙”。
杨军很少在奶奶面前撒谎,说完这句话,杨军的脸红了。
好在灶中燃烧玉米杆的火焰照在杨军的脸上,奶奶没有察觉到。
北方玉米杆的火焰很旺。一大锅水不一会儿就烧开了,从锅盖的四周冒出了白色的雾气,烧开的水在锅中哗哗响动。
爷爷回来了,他左手提着一块肉。右手提着一个水桶。
一进屋就笑着对杨军和刘春丽说:
“我刚才路过半坡的那豆腐家,想和那豆腐订一锅豆腐。留着咱们正月里吃。那豆腐听说是杨军回来了,硬要把他家冻在屋外的一锅豆腐,让给咱家”。
说完,杨段锦对刘春丽又说道:
“春丽,咱们家不是还有一瓶沙城老窖吗?你拿出来,再给我们爷俩弄个肉炒豆腐。再把你今年腌的碎咸菜捞上一盘。我和小军先喝上两杯”。
刘春丽听老伴说要和孙子喝酒。当然高兴。跳下地。洗了洗手,就忙碌了起来。
杨军离开家有一年,对家里一点儿都不陌生。
他从西正房里搬来一张小炕桌,摆放在炕上。
杨段锦从橱柜里拿出一瓶张家口沙城酒厂产的沙城老窖,放在小炕桌上。
刘春丽笑嘻嘻的把一盘她自己腌的碎咸菜放在炕桌上。
刘春丽腌的碎咸菜搭配的特别好看,明亮!
白嫩的圆白菜,碧绿的青菜,鲜红的胡萝卜,青椒,红红绿绿搭配在一起,特别的诱人食欲。再成比例的撒下盐和白糖。
香酸可口,让人百吃不厌。
刘春丽来张家口四十多年。每年都要给家里腌一大缸碎咸菜。
碎咸菜是张家口乡下人家不可缺的菜肴。一缸碎咸菜的好坏。决定这家人的生活水准。
刚来的头几年,刘春丽总是腌不好碎咸菜。后来,她仔细观察认真揣摩。碎咸菜越腌越好,最后成了杏元沟的一绝!
当地妇女腌碎咸菜有这样一种说法。越埋汰越不干净的农村女人腌出来的碎咸菜越好吃。可是刘春丽偏不信这个邪。
这么多年来,干干净净的刘春丽凭着自己的聪明,凭着自己的心灵手巧,硬是腌出一缸色香味极佳的碎咸菜来。
刘春丽知道孙子爱吃她腌的碎咸菜。
老伴也爱用她腌的碎咸菜下酒?她这一高兴,从西正房里端出一小盆碎咸菜来。
杨军喝不了酒,杨段锦总要惯着他喝酒,从小就是这样。
用杨段锦的话说,喝不了酒的男人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当初在家时,杨军的酒量就不行。
杨军去了一年的北大荒,酒量应该大涨。看着杨军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酒。杨段锦知道杨军的酒量还是不行。
杨军刚进家门,他也就不再勉强杨军了。
他自己换了个大杯,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就着老伴端上来的碎咸菜大口的喝了起来。
刘春丽跟着杨段景来到杏元沟后,就没怎么去生产队参加过生产劳动,对农业生产的各个环节也都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