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梁子初也会如约在刘淮麾下听令。
“末将梁子初参见都统!”梁子初一入帅帐,就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不顾全身甲胄,重重伏地叩首。
刘淮自然也显现出了礼贤下士的气度,连忙上前将其扶起:“梁统领请起。”
梁子初却依旧保持跪倒在地的姿势:“将军兴兵至此,救东关巢县百姓于水火,属实为他人之不能为,我代全县百姓谢将军之大恩。”
说罢,梁子初不顾刘淮阻拦,复又重重叩首。
刘淮无奈,只能臂膀用力,强行将梁子初拉起。
“梁统领,现在不是说这些琐事的时候。”刘淮将梁子初扶起,复又将其摁在一旁的座位上:“现在的形势依旧是迫在眉睫。”
梁子初拱手说道:“我来之前,杨知州嘱咐我,万事都要听从都统之令。”
刘淮坐回主位,却没有立即有什么命令,而是似笑非笑的反问:“哦?那既然如此,杨知州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梁子初一愣,讪笑说道:“杨知州在之前合肥之战时受了一些伤,此时刚刚养好。而且巢湖水寨中各方溃兵兵马汇聚,鱼龙混杂,也得需要有威望之人坐镇。”
刘淮状若随意的点头,心中却是了然。
杨春此举固然有留些底牌的考量,但更多的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刘淮。
这倒不是说杨春做了什么亏心事。
而是因为刘淮实在是太年轻了。
即便杨春并不是按照士大夫正常流程升任上来,而是在主管淮西安抚司公事龚涛弃城而走之时被临时提拔上来的权知州事。
然而杨春毕竟是庐州兵马都监,同时还有修武郎的武阶,虽不是什么名臣大将,也终究是立过功勋的老将。
杨春实在拉不下脸来,如梁子初一般对刘淮叩首之后,口称末将。
对于杨春的行为,刘淮确实也有些恼怒。
这也不是说刘淮自大,认为天下英豪皆当俯首于我。而是说现在形势恶劣,正是应当齐心协力,共赴国难的时刻,怎么能因为区区面子问题,就避之不见呢?
而且刘淮北上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不只是虞允文与李显忠两名淮西军政大佬都给了保证,就连淮东的刘锜与叶义问都发了话,刘淮所发出的所有奖惩都由他们们兜底,只要不封出一个王去,他们都会咬牙认下。
于此同时,靖难大军也有节制淮西义军的权力,从这个方面上来讲,已经被打成巢湖水匪的杨春正是在他的指挥之下。
当然,杨春总有一千个不是,一万个不妥,也终究在两淮大溃败之后,依旧没有退缩,而是就地收拢兵马继续抗金。就凭这一点,刘淮也得高看杨春几眼。
“杨知州所想,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刘淮摇头说道:“我在可以做三个保证,一是不会吞并他的部下,二是绝对不会羞辱于他,三是不会莫名让他陷于死地。不过杨知州还得速速来巢县,以作军议。”
梁子初连连点头,到最后则是直接拱手应诺。
“至于如今形势,前几日我军未渡江时就已经有了推演。”
“若是我算的无错,码头上的那些粮草货物就是供应给完颜亮大军的,靖难大军现在的位置正好掐断了金军的粮道。这可不是东关那一个小小的关隘,而是巢县至东关,南北五十里全被我等堵住了。”
“用兵之毒,莫过于断粮。换句话来说,金贼要拼命了。”
“一开始拼命的必定是留守于后路的大怀贞,无论从军令,还是保全军队,他都只能发大军来攻。虽然巢县难克,可他手中还有九个猛安,将巢县围住还是完全可以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