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拍打着湿滑的地面,笑声尖锐:“我老婆子要是有一个字说了假话,那就让我现在躺在床上的儿子,全身长烂肉生脓疮不得好死!”
“我老赵家断子绝孙!我被五马分尸天打雷劈,遭野狼下肚当孤魂野鬼!”
“我……”
“好了!”
谢锦珠表情复杂地打断赵大娘的赌咒发誓,皱眉说:“有问题解决问题,有事儿就好好说事儿。”
好端端的,扯这些没用的屁话做什么?
谢锦珠想了想,蹲在赵大娘的面前说:“大娘自己出来了,我四姐的三个孩子呢?”
“他们自己在家?”
谢四妮和赵春生总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小子,今年刚六岁。
老二老三是一对双生的姐妹花,四岁。
赵春生现在是躺在床上的废人,自己都需要人伺候,根本照顾不了孩子。
这么小的几个娃娃单独在家,肯定也没办法顾好自己。
说起孩子,赵大娘的眼珠子都渗着血红,字字含恨:“孩子爹不中用了,家里的生计也败了。”
“我一个孤老婆子扶完了大的,要去拉扯小的,还要来找谢家讨公道,他们除了自己在家顾自个儿,还能怎么着?!”
“谢家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公道。”
谢锦珠无视对方眼中的恨,淡淡地说:“谢四妮是谢四妮,谢家是谢家,这就不是一回事儿。”
“正好我今日来了,我先随你回去看看。”
谢四妮是不是真的跑了,这事儿还有待琢磨呢!
谢锦珠把慌得六神无主的谢大花先送回了面摊,叫上谢大伯一起去了赵家。
可刚一进门,谢锦珠心里就是咯噔一响。
这回可能是真的坏菜了!
跟赵家从前的殷实风光不同,赵家的小院已经被打砸得找不出几样囫囵样的摆设,窗破门漏洞,四处都乱糟糟空荡荡的。
这里被不止一波人洗劫过。
赵大娘手里还握着大门外的铁锁,进门三个小豆丁就眼巴巴地围了上来,小声叫奶奶。
三个小豆丁和谢锦珠不熟,雏鸟受惊似的往赵大娘的身后躲。
赵大娘双手拢住了孩子,梗着脖子说:“不是想看吗?看吧!”
“这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混账儿子,和谢家的好闺女一起造出的恶果!”
赵家从前的日子是好过的。
有个猪肉摊子,还有祖上传下来的小房子,一家人不说富贵有余,但起码吃喝不愁。
可那场大疫之后,赵春生和谢四妮动了发财的歪心思,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家子都彻底被拖进了泥潭!
赵大娘忍着哭腔说:“屋里的那个混账贪了别人的银子不肯给,被打断了腿那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