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尧皇都,洛陵城。
这座屹立百年的帝国中心,此刻正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
天色阴沉,乌云翻滚,宛若山雨欲来。
街道上,风卷着纸屑和落叶在地面打转,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因骚乱而被砸破的瓦片从屋檐滑落,砸在青石板上,碎裂成一地粉尘。
巷弄里,传来了微弱的哭声——那是妇人拉着孩子的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生怕被席卷的人潮冲撞。
铁匠铺的火炉已经熄灭,市场上的摊位被翻得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被遗弃的菜叶和破布,一片混乱的景象。
但最可怕的,是那震耳欲聋的怒吼。
“新皇无能!”
“既然无能,就应有能者居之!”
“秦玉京光天化日之下逼宫,这简直是大尧的耻辱,家国的耻辱!”
这些口号,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洛陵城上空。
最初,只是几个愤怒的书生站在街头,拍案痛骂,控诉朝廷的不公。
紧接着,坊间传言四起,街巷中的人群逐渐聚集,越来越多的百姓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到了街头,加入了声讨新皇的队伍。
到了午时,整个洛陵城已经彻底沸腾。
成千上万的人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举着旗帜、牌匾,甚至还有人扛着写满血书的布条,向着皇城的方向进发!
黑压压的人群沿着主街铺展开,如同洪流一般蔓延开来,挤满了整座城市。
百姓们的脸上布满愤怒,许多老人甚至热泪盈眶,颤抖着高喊:
“这江山,是我们子民的江山,不是某个无能皇帝的家天下!”
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怒声四起,愤怒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洛陵城,声势浩大,愈加激烈。
“新皇无能,国家已然沦为笑柄!”
“新皇无能,江山何堪?该由能者居之!”
“看秦玉京光天化日之下亲自逼宫,竟无一人敢反抗,这不正是大尧的耻辱吗?家国的耻辱!”
“天子何在?这皇宫不过是空架子,外有异国强人入侵,内有民众愤怒,皇帝哪里去了?”
“秦玉京一路逼宫,朝堂竟无人敢应战!不比剑,就要割地,天下人皆知此事,却依旧没能令新皇有所行动!这算什么?!”
“要有能者居之!新皇根本不配统治大尧江山!他若再不应战,朝堂的决断,也就是一纸空文,贼国乱世,何能成国?”
“不比剑就割地,大尧的未来何在?连一个比剑之事都无法决断,岂不是把整个国家都送给了秦玉京!”
“看秦玉京那般气吞山河的模样,怎么就没人敢挡他一剑?难道我们的大尧,真如百姓所说,已经无人能敌?”
这些话语迅速蔓延,沿着街头巷尾传开,愈加激烈。
百姓们站在街头,举着木牌,喊着口号,纷纷指责新皇的无能,愤怒地高呼:“新皇无能,国家即将亡!”
随着这些情绪的爆发,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抗议。
即便是曾经的商贾,学子,甚至是部分士族子弟,心中也难掩失望与愤怒,纷纷上前,挥舞着横幅,举起鲜红的血书,声讨皇帝的不作为。
“新皇在位方才不到一年,外有强敌,内有暴乱,不能用兵,不能比剑!难道就这样看着国家灭亡吗?”
“连秦玉京都能直接逼宫,岂不是昭告天下,告诉外敌大尧已经无人能够保护?这算什么?!”
“百姓死于战乱,朝廷却在为了权力勾心斗角,民众早已不堪重负。既然新皇无能,那就让有能之人来主政!”
这些愤怒的言辞,就像洪水猛兽般不断冲击着洛陵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片角落。
最终,随着抗议声愈加激烈,甚至有些人开始向皇宫方向推进,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与口号。
“新皇无能,秦玉京逼宫!家国耻辱!大尧不能再忍!”
这些话,已经不再只是百姓的呐喊,而是整个城市,整个国家沉默已久的心声。
这一切,像是终于爆发出的火山喷发,让大尧朝堂的所有安排,都显得不再重要。
甚至!
有激进的年轻人爬上了城墙,将皇榜撕得粉碎,丢进熊熊燃烧的篝火里。
也有人砸开衙门的朱红大门,扯下大尧皇帝的御令,丢入人群,顿时引发了一阵疯狂的叫骂声。
有胆大的百姓甚至捡起地上的碎石,朝巡防营的官兵砸去!
巡防营的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在街道两侧排成队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恐惧。
然而,他们的统领罗定却始终没有下令,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刀柄,眼神阴沉如水。
副将咬牙道:“将军,百姓已经失控了!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罗定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说道:“让他们喊吧……这不是叛乱,这是民心。”
副将瞳孔一缩:“可……”
“这一次,谁也镇压不了。”
整个洛陵城,就在这一片滔天的怒火之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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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动荡,民心沸腾,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刻,醉梦轩内。却聚集着几位忧心忡忡的大尧名士。
醉梦轩。
茶叶清香的云雾飘绕,然而今日,茶水的香气却无法抚平在座之人的焦虑。
厅堂内,香山七子、郭芷、许瑞山等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之色。
“事情彻底失控了!”元无忌重重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铁青。
“秦玉京那老贼,竟然趁机点燃了这场风暴!他一人逼宫,竟引得天下人心共鸣?”
“不是他点燃了风暴。”长孙川目光深沉,声音沙哑,“这火焰,早就埋在百姓心中了。”
“可我们怎么办?”许瑞山焦躁地踱步,满头大汗。
“百姓的呼声已经盖过了朝廷的声音!巡防营按兵不动,皇宫内却束手无策……这么下去,只怕大相的权威不保啊?”
“怎么办?”元无忌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而疲惫。
“是啊,我们还能怎么办?是有人能击杀秦玉京?还是斩了所有游行的百姓?还是直接劝皇帝退位,让贤给所谓的‘能者’?”
这句话,让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