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怕被我直视。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
她指甲上新涂的黑色甲油已经斑驳,食指指节处有道新鲜的擦伤。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仿佛在躲避什么。
扫码枪对准条形码时微微发抖,红光在面包包装上乱晃。
我突然想起,她就是那个在我回家路上撞了我一下,还偷走了我钱包的人。
此刻她胸牌上“林小满”三个字刺得眼睛生疼,某种强烈的违和感在心底翻涌。
工牌上的照片明显不是她的样子,她是在代替别人来上班?
不过,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
收银台旁的关东煮咕嘟作响,萝卜的清香与她的烟草味形成诡异反差。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她:“谢谢。”纸币边缘的卷曲触感提醒我,这是昨晚母亲偷偷塞进书包的应急钱。
她接过钱,迅速找给我零钱。硬币从颤抖的指尖滑落,在玻璃台面撞出清越的哀鸣。
然后低下头,不再看我。发旋处新染的金发已经褪成稻草黄,与原生黑发形成尴尬的分界线。
我拿着面包,转身离开。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夜风卷着她的低语钻进耳朵:“对不起...”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指责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许她也有她的苦衷。
面包袋在掌心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像是无声的控诉。
我只是照常付费,随后走人。身后的电子门铃又响了一声,不知是进客还是她追了出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手里拿着面包。包装袋上的水汽凝结成珠,顺着腕骨滑进袖口。
心里却还在想着不良大姐姐。路过废弃车棚时,某辆生锈的自行车突然倒地,巨响惊起满墙爬山虎的震颤。
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坏人。掌心的厚茧位置与常年握笔的人完全重合。
只是有些迷茫,有些无奈。
我的制服胸袋里露出的半截钢笔,笔帽上刻着某重点高中的校徽但也只是这里的重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