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说。
王启武若是能向天下坦白罪行,尤其是官绅勾结,官官相护的各种恶行,则能让天下百姓知道,谁才是他们苦难的根源。
让天下百姓知道,这些自诩仁义道德士大夫们有多恶。
更能让天下百姓知道,圣教和以前那些所谓的义军不同!
圣教要做的事情亘古未有!
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国家!
王启武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什么叫改过自新,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不就是要自己投靠叛军吗?
这……
他面露难色,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叛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自己若是投靠叛军,虽说能保一时安全,可远在外地的族人就惨了。
一时间,他只觉内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变幻不定。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充满不舍地看向屋内,像是在和往昔的一切做最后的告别,缓缓摇头道:“恕难从命。”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大山瞬间脸色骤变,双眼圆睁,怒视着王启武,口中骂骂咧咧:“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教主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是看得起你,你竟然不识好歹。”
说着,他“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明晃晃的腰刀,刀身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晃得王启武不由眯起了眼睛。
杨奇伟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示意张大山退下。
他眉头微皱,凝视着王启武,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郑重问道:“你想清楚了?”
王启武苦笑着,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凉:“我若是降了教主,就是背叛朝廷。背叛朝廷是诛九族的大罪。”
“县令是流官,我族人亲人皆在外地。今日若是降了教主,明日他们就要被送上断头台。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能怎么选。”
说罢,他长叹一声,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倒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
他吐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我虽是唐县县令,但文不成,武不就,教主为何想要我归降。”
杨奇伟微微仰头,指着天上那高悬的太阳。
此时日光正盛,洒下一片金黄,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王启武眉头紧皱,思索了两秒,实在想不明白杨奇伟话中的深意,只能老实回答道:“太阳。”
杨奇伟目光渐渐变得迷离,感叹道:“是啊,太阳。”
“天下百姓被皇帝和贵族创造的阴霾笼罩得太久,已经忘了太阳是什么样子,是时候让天下百姓见见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