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三朝着熙攘的人群走去,费力的挤开人群,就见一个面容枯黄满脸菜色的老妪和一个二十啷当的郎君在十字路口烧纸祭拜。
那郎君把粗布包袱垫在老妪臀下,他自己跪在地上,膝头已经被水渍浸透。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攥着黄表纸,通红的火苗依旧照不红老妪苍白的脸,,皱纹里蓄着的泪终是坠进了灰堆。
“他爹啊...。”
老妪喉间卡着痰音,凄苦的喊了一声,那郎君也是掉着眼泪,拨弄着纸钱,好让火烧的慢一些。
正当房遗爱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狗腿三红着眼睛回来了。
瞧见狗腿三红着眼,像是哭过的样子,房遗爱便询问狗腿三怎么回事。
“郎君,前面有回不去的外乡人在十字路口在给祖上烧纸祭拜。”
“他祭拜,你哭什么?”
狗腿三摸了下眼睛,哽咽说道。
“郎君你是没见到,那老妪一看就是病的不轻,还有那郎君一看就是至孝之人啊!”
说到动容处,狗腿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也勾起房遗爱的好奇心。
长安外乡人多了去了,但能让狗腿三如此动容的倒不多见。
房遗爱决定自己去看看,到了十字路口,房遗爱看到那场景,也不由心中一叹。
那老妪病弱的模样,郎君尽孝的举动,都让他觉得这一幕颇为凄凉。
房遗爱医者仁心,原本打算一走了之的最终还是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郎君。
“拿去吧,给老夫人请个好大夫看看病。”
那郎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说道。
“郎君好意,薛某心领,只是阿娘的身体……。”
说话的郎君叫薛礼,表字仁贵,河东人士,听闻长安有名医,便背着老娘千里迢迢来长安看病。
这盘缠花完了,病也没见好,又赶上中元祭祖,这才寻了个十字路口给他死去阿耶烧点纸钱。
房遗爱见薛仁贵不愿收钱,硬把银子塞到薛仁贵手里。
薛仁贵眼眶红了红,带着老妪对着房遗爱拜了几拜,连声道谢。
“多谢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薛仁贵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