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人少年叫彼得诺维奇,乞塔德从希瓦救回来的老彼得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土尔扈特人,不过他依旧有一张白皙的面容,像极了时下奥斯曼帝国欧洲部分的保加利亚人。
自从克里米亚汗国、巴巴里海盗江河日下后,奥斯曼帝国的白奴来源就大大减少了,但这也难不倒苏丹,在其所辖的欧洲部分,还有大量的基督徒白人,他们被固定在农庄里,忍受着伊教徒地主的盘剥,随着人口的繁衍,自然也存在大量破产的景象。
其中的不少人摇身一变成了帝国新的白奴来源。
故此,伊斯坦布尔奴隶市场依旧是兴盛不衰。
于是,像贾德这样的一个破落贵族子弟带着一个少年白奴出来经商,没有买到合适的物品只得继续在各地行走的景象在奥斯曼帝国随处可见。
缴纳了船费后,贾德贵人便乘坐着这艘用了大量奴隶的桨帆船出发了。
几日后船只终于抵达了伊斯坦布尔。
在卡尔特哈内河的入海口附近的港口停靠下来后,两人便拾级而上。
走到城堡北门附近时,他们被拦了下来,守城门卫在查看了贾德出具的由大寺庙为其洗礼时出具的身份文件——帝国如今也没有将数字化管理视为常态,国内有多少人,住在那里,父母是谁只能依靠寺院阿訇。
门卫见到那张纸片上方盖着一个特殊的印记后赶紧向贾德鞠了一躬。
那是一个一位骑士骑着马匹的印记,这表示着此人来自一个西帕西贵族家庭,这样的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贾德能够获得这样的身份文件,可见奥斯曼帝国内部的腐朽已经到了何等程度,当然了,想从寺院里获得这样的文件并不容易,但依着特鲁琴时下的造假技术,想要仿造一张不要太容易。
特鲁琴中央情报局就是十八世纪的环宇证照公司、太平洋文化用品公司。
小主,
积压在各做寺院里的身份文件原件不知凡几,用汗牛充栋来形容已经过时了,一旦有火灾发生,官府是不会责成寺院再恢复一批文件的,因为他们使用的是包税官,只有能收到一百年前指定的税收就可以了,辖下有多少人他们根本不在乎。
当然了,宗教贵族是知道的,但也只能知道个大概,由于苏丹是整个帝国的宗教领袖,自然也会知道一些,但他们对国内的情况知道的不会比明朝皇帝多多少。
不光是奥斯曼帝国,时下的欧洲各国大致也差不多,否则各主要港口就不会成了“间谍的天堂”(英国着名历史学家,编纂了企鹅版欧洲史的布莱宁语)。
从一下船开始,贾德就是感慨不已。
港口里船只如梭,码头上人头攒动,城里依旧熙熙攘攘,似乎帝国并没有陷入一场影响国运的危机,或许是伊斯坦布尔高大厚实的城墙,以及城里的上万耶尼切里、西帕西精锐让他们产生了错觉。
一种由于习惯、传承带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