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蝉提醒了一声,抓紧手中的斩鬼刀,当先一步跨进了湿滑的门槛。腥重的霉味和烧过的香灰气、一下子钻进鼻腔,不但难闻,还有点呛眼睛。
这锁阴庙并不大,一切都被鬼雾浸得湿沉沉的,仿佛是在水库底下浸泡过很多年。江蝉踏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供桌和神龛,以及后头那块‘有求必应’的匾额,两边的帷幔和幡布全都湿沉沉。
供桌早被蛀蚀出大大小小的孔洞,褪色霉湿灰白的绣幔上,隐约能辨认出一个婴孩骑着鲤鱼的纹样,但怪异的是,那鲫鱼身上的鳞片全被什么东西扣掉了,使得绣幔呈现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黏稠的鬼雾被阴风推着在其中晃荡。
坐在里面的神龛当中供着一尊残缺了的泥胎塑像,外边裹着被鬼雾浸湿的红绸布,隐约露出半边青灰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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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眼本该是慈悲的菩萨像,却被水汽泡涨成吊梢眼状,看上去像是发狞的邪笑,嘴唇开裂露出里面的泥土、骨屑、指甲还有头发…阴森森一座小庙,却是处处透露着诡异,让江蝉心头一阵发毛。
“这是啥子?”
姜红棉忽然警惕地看向供桌,只见蛀烂的供桌上左右两个陶钵、各自装着已经腐臭的供品,看着像是两个婴孩的颅脑?
中间倒扣着一尊香炉,几缕很淡的烟气正从底下升起来,融进湿重的鬼雾当中,在暗沉沉的庙中十分不明显……
江蝉手中斩鬼刀递出,将那尊倒扣的香炉翻开,立刻便露出来一只呈人姿坐立的灰毛老鼠,它的脑袋齐着脖子被砍去,上面插着三根香。
三根线香…一根裹着狐毛,一根裹着黄鼠狼毛,一根裹着蛇皮,燃起来的烟气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飘进鼻子里冲得脑袋有些发昏,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绛紧了,让人很不舒服。
“难怪一进来我就觉得呛眼睛,多半是这东西作祟!”
江蝉没有贸然去把三根香破坏掉,只是捂住口鼻锐利着眼睛道,“这三根香才燃到一半,成爷进来过,他必定还在这附近!”
“可是这庙子里就这么大地方,他能躲在哪儿呢?”田倩靠近姜红棉身边害怕着说,“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些潜水设备还在回水湾,他总不能直接就这样潜下水了吧??”
说完一阵阴风推着鬼雾灌进庙来,湿沉沉的绣幔晃动,供桌底下发出沙沙声响。
几人条件反射地拉开距离。
姜红棉手中长枪小心翼翼挑开绣幔,只见两个童男童女的纸扎人跪在供桌底下,纸皮朽烂露出了里面的竹骨,在两个纸人中间还塞着一个漆着朱符的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