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豫,你可有当年父君留下的遗书?”姜双月发问道,眼眸中却流露着点点微光,猩红的眼尾垂下泪来,紧抿着的唇瓣早就泄露出她难以控制的情绪。
方豫勉强抬起眼睛瞥了一眼,只觉得心腹犹如一团热火灼烧。
莫非,当年之事真有隐情?
“殿下,请容许小人寻找一番。”方豫沉声说道。
而后,方豫将方鹤眠扶到床边,自己则费力地从床底翻出一只巨大的木头箱子,弯着腰在里面翻找起来。
姜双月敛去目光,疲惫地合上双目,微微点了点头,她身体绷得笔直,脊背却有冷汗滚滚而落。若不是强行克制着,恐怕早已失态。
忽然,一只柔软的、热乎乎的小手轻轻钻进了姜双月的衣袖当中,慢慢抓住了她的小指,缓缓地摇晃了两下。
姜双月不禁俯身低头,小雪团子也仰着小脑袋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些许担忧,她声音软软的,唤了声:“娘亲。”
两只小胳膊便环住姜双月的胳膊,将小脑袋迈进冰凉的衣袖上,来回蹭了蹭。
“乖宝,娘亲没有事。”
姜双月哪能不知道小女儿的心思,抬手摸了摸姜年年的发顶,便觉得心底泛起无限涟漪。
她将姜年年搂进怀里,扯了张椅子,缓缓坐下。
姜袅袅与姜辞也走到母亲身边,虽并未多说什么,但神情却含着几分忐忑。
说来,两人与母亲的关系并未同姜年年那般亲近,他们自小便由嬷嬷、奶娘抚养长大,姜双月向来繁忙,很少能有母子团圆的时刻,可他们倒也常常盼望着母亲,只是不好同四妹妹那般,上去蹭脑袋。
至于姜双月所谈及的君后,更是不太清楚,只是触及母亲所经历的隐痛,蓦地划过些许心疼。
姜双月自然察觉到几个孩子的情绪,她叹了一口气,眼底浮出一丝怀念的情绪。
“君后,便是你们的皇祖父,他是京中萧氏族人,后来被先帝接入宫中,他……”姜双月说到一半,声音突然顿住,脑中却只能不断浮现出君后纤细的手腕,或是苍白的面容以及君后常常穿的青色衣衫,其余的,竟再也想不起来了。
“母皇很信赖父君,待父君也很好,只是父君在我少时便已经去了,也想不起来太多……”姜双月轻声说着,语气有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