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身上很是疲乏,回去睡了近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青儿早安排着院中伺候的人备好了午膳,阮流筝才一落座,外面就有人高声唱和。
“太子殿下到﹣-”
裴玄从门外走进来,阮流筝顿时起身要行礼,还没弯下腰,就被裴玄扶稳了身子。
“东宫内没这么多的规矩,你是孤的妻,自然也无需对夫君这般客气。”
他拉着阮流筝一起落座,下人摆好了午膳,裴玄极自然地执起玉筷给阮流筝布菜。
“你刚入宫,孤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这些都是东宫最好的厨子备下的,你尝一尝,若还有喜欢的,直接与孤说就是。”
阮流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摇头。
“已经很好了,多谢殿下记挂,我自己来便好。”
她说着要去自己夹菜,裴玄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在意规矩礼节。”
阮流筝在王府的时候便不大重规矩,如今嫁入东宫,不管日后如何,她都是明面上的太子妃,东宫是她的家,她不想在家中也处处拘束,裴玄这话恰好说到她心里。
不想拘礼节便不必对夫君客气,如此一想,阮流筝没再阻拦裴玄的动作,只是看着那盘鱼离她的位置近,便也夹了一筷子,低头抿唇挑完了鱼刺,又放进裴玄碗中。
“殿下昨日辛劳,也吃一些吧。”
裴玄看着她的动作轻轻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道。
“若论辛劳,还是太子妃最辛劳。”
阮流筝顿时明白了他话中意思,闹了个红脸低下头,再不搭他的话。
午膳过后,阮流筝身上才算攒起几分精神气,裴玄留在她院子里不走,两人便一同摆了椅子去廊下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半日时间很快过去。
晚膳又一同摆在了正堂。
虽午间睡了许久,但阮流筝之前在阮府便素来睡得早,刚过戌时便又起了困意。
可她一回头,瞧见裴玄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着,眉目认真,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
是留宿还是离开,阮流筝心中纠结了片刻就问出口。
“已到戌时,殿下今日忙碌辛苦,不如早些回去歇下?”
裴玄抬起头,看见灯下的美人儿着了一身浅蓝色的常裙,眉目温软地看着他。
知晓阮流筝问出这话的意思,裴玄有心逗弄,便只装作听不懂。
“时候还早,筝儿这便要赶孤离开么?孤素来不歇这么早,这会只怕院中的下人还在收拾屋子呢.”
阮流筝顿时摇头解释。
“自然不是,我怎会赶殿下离开?”
“时辰尚早,孤手中的这本书很有意思,阿筝若不急着睡,不如来和我一同看看?”
他开了口,阮流筝也只能忍着困意上前。
他拿的书是一本游记,若放在往日阮流筝也是感兴趣的,但今日实在困乏,只陪在他身边看了两页就又生了困意。
她手支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地要睡过去,灯盏下那张姝丽的脸上露出几分倦意与恬静,仿佛一只安静漂亮的小猫,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更衬得她温婉柔和。
裴玄眸子的笑拢起,修长的手伸出,轻轻抚在她发间。
阮流筝顿时惊醒,一双惺忪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疑惑。
“殿下?”
“既然困了,就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