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突然拽着我滚进壕沟,一支床弩箭擦着头皮飞过,箭杆上绑的火药筒在半空炸开,火星雨点般砸在湿牛皮上,烤出的尿骚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张永德的重甲兵趁机架起云梯,铁靴踩得浸油云梯吱呀作响,活像群穿铠甲的猴子在爬油杆,有个小兵的护腿甲卡在横木间,情急之下竟脱了裤子继续攀爬。
午时攻城正酣,赵匡胤突然捂着胸口栽下云梯。那支透甲箭不偏不倚扎在护心镜边缘,血浆顺着铁甲纹路淌成小溪,在冻土上凝成血琥珀。
我冲过去时,这厮竟偷偷冲我眨眼睛:"快哭丧!嚎得比王审琦娶亲时还惨!"
王审琦的哀嚎瞬间响彻战场:"赵将军归天啦——!"这老粗居然真挤出两滴眼泪,鼻涕挂在下巴上冻成冰溜子。
南唐军果然中计,城门绞盘咯吱作响。林仁肇的白袍在门洞内飘荡,手里拎着的不是长剑,而是把铁骨算盘——这厮竟在阵前拨弄算珠计算伤亡比!
赵匡胤的"尸体"突然暴起,铁胎弓弦绞住算盘框:"林老儿!给老子算算这招值几钱!"算珠噼里啪啦崩飞,两颗玉珠嵌进城墙砖缝,百年后成了樵夫口中的"仙人棋局"。
混战中,我摸到城墙根的火药窖。二十架改良的猛火油柜架在洞口,脚踏风箱把火油喷成条火龙,火舌舔过之处连青砖都熔成琉璃。
林仁肇的白袍下摆窜起火苗,他竟撕下着火的衣襟当算筹,在焦土上列起九章算术:"三成兵力守东门,五成......"话音未落,赵匡胤的箭镞已钉在他发髻上,带飞半截束发玉簪。
申时清理战场时,我在箭楼废墟发现改良的火箭图纸。竹制平衡翼的角度与我设计的投石机弹道不谋而合,连配重石的重量都精确到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