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汴京粮荒(下下)

杜贵妃提着食盒来送膳时,符太后正用护甲尖挑开粮袋。党参鸡汤泼在陈米上,竟泡发出显德七年的霉味。

手机扫描到食盒夹层,《婴戏图》跳出二十几个Q版楚昭辅,正抱着算盘珠子在碎屏上打滚。

"官家圣明。"我呈上粘好的漕运图,鱼鳔胶缝里露出蔡河支流的纤道标记,"按周世宗旧制行均输法,可解燃眉之急。"

赵普突然挤过来插话:"还得让李处耘去淮南追回..."话没说完就被周恭帝的糖画粘住官帽。

更鼓响到三更时,汴河码头飘起新炊的香气。韩重赟的破冰船满载而归,船头堆着的麻袋上印着各州府徽记。

我蹲在粮垛旁啃冷炊饼,碎屏上的柴荣像素脸终于露出笑容——他手里举着的"丰"字旗,此刻正插在太仓最高的粟米堆上。

我蹲在枢密院承旨司的檐角下剥糖炒栗子时,春寒裹着冰碴子直往领口钻。自打赵匡胤把我从军器监调到皇城司,这蹲房梁听墙根的差事倒比铸铁火炮还磨人。

栗子壳在瓦片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底下的议事厅里,赵普的幞头正随着"潞州"二字剧烈摇晃。

"监正仔细闪了腰。"王审琦拎着个铜壶翻上房檐,壶嘴冒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凝成个问号,"兵部刚递来的急报,李筠那老匹夫在昭义军辖地..."

他话音未落,三颗栗子仁突然从瓦缝掉进议事厅,正巧砸在赵匡胤的玉带銙上。

新天子拈起栗子仁对着天光细看:"这糖霜裹的倒是讲究。"我扒着檐角往下瞅,见他指尖沾着的糖渍在日头下泛着青光——正是潞州特产的崖蜜,去年腊月李筠送进宫的年礼里就藏着十坛。

赵普的奏报被栗子打断,气得山羊须直抖:"陛下!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擅改驻防,其麾下牙将刘继冲率三千精兵移屯壶关..."

他展开的舆图被炭盆烤得卷边,太行陉的朱砂标记晕染成团,活像泼了碗鸭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