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磁石往瓦当上一贴,铁粉簌簌落进天井。赵匡胤突然抬头望天,铁粉恰巧拼出个"潞"字悬在他眼前。
老宦官张德钧端着茶盘的手一抖,建窑兔毫盏里泼出的茶汤在青砖地上洇出泽州地形图。
"王继勋的控鹤军到哪了?"赵匡胤用玉斧柄挑起舆图,刃口在潞州城位置戳出个洞。
赵普刚要答话,外头忽传来马嘶声,殿前司的小校摔进门槛,怀里抱的塘报火漆印上还粘着片糖瓜渣。
我缩回房梁嚼着最后颗栗子,手机在袖袋里震动两下——这是穿越来大宋三年养成的毛病,总忍不住要摸这早就没电的铁疙瘩。
底下的塘报被赵匡胤撕开,二十几颗铁蒺藜滚出来,尖刺上淬着幽蓝的光。
"北汉刘钧的手笔。"李处耘抓起颗铁蒺藜往炭盆里扔,青烟腾起时窜出股子羊膻味,"契丹人给隰州军备的毒药,得用黄羊尿淬火..."
话没说完就被赵普的咳嗽打断,老宰相的笏板敲得案几咚咚响。
赵匡胤突然解下玉带往舆图上一拍:"让慕容延钊带五千轻骑出磁州,就说朕要重修滏口径的烽燧。"
十二块青玉板在昭义军辖地排成箭簇状,最末端的玉銙正压在李筠的潞州府衙标记上。
符太后的金步摇声从回廊传来时,我正往承尘缝隙塞监听用的铜葫芦。老宦官突然尖着嗓子喊"走水",议事厅顿时乱作一团。
赵普抱着舆图往炭盆上扑,火星子溅到李处耘的络腮胡,烧焦的味道混着赵匡胤的怒吼:"把慈元殿的冰窖给朕拆了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