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猛地咬破手指,在雪白的布帛上写下“还我河山”四个殷红的大字!
热血瞬间点燃了礼堂,无数双手臂高高举起,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八闽大地,侨乡泉州,码头上人声鼎沸,汽笛长鸣。一艘艘悬挂着异国旗帜的货轮缓缓靠岸。
“快!快!卸车!小心点!这都是金山(旧金山)侨胞们捐的血汗钱买的卡车!”
一个穿着南洋短衫、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操着浓重的闽南口音,在跳板上焦急地指挥着。
崭新的道奇卡车被小心翼翼地吊装下来,车头上贴着醒目的标语:“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与祖国共存亡!”
“阿强!这车你开第一辆!”
汉子拍着一个年轻司机的肩膀,“路不好走,鬼子飞机天天炸,怕不怕?”
叫阿强的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怕啥?家里爹娘说了,能把车开到长沙,给前线的兵大哥送弹药,死了也值!走咯!”
引擎轰鸣,车队如同钢铁长龙,义无反顾地驶向那硝烟弥漫的西北方向——长沙!
三秦大地,黄土高原,蜿蜒的山路上,一支沉默的队伍在艰难跋涉。
他们穿着打补丁的灰布军装,打着绑腿,脚上是简陋的草鞋甚至光脚,肩上的步枪老旧得枪托都开裂了。
这是紧急从陕北防区抽调出来的陕军一个补充团。
“快!再快点!长沙的兄弟们在流血!”
团长声音嘶哑,嘴唇干裂出血。队伍里无人抱怨,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一个瘦小的士兵脚上的草鞋磨穿了,每走一步都在黄土地上留下淡淡的血印,他一声不吭,只是把背上的枪带又紧了紧。
远处,送行的乡亲们站在坡上,默默地看着这支沉默的“泥腿子”军队消失在黄土飞扬的地平线,有人低声哼起了苍凉的秦腔,那腔调里,是化不开的离愁与壮烈。
云岭之南,滇缅公路上,这条维系着国际援华物资的生命线,此刻更成了援兵的血脉。
一辆辆满载着刚下火车的广西兵、贵州兵的卡车,在崇山峻岭间颠簸疾驰。
“兄弟,哪来的?”
一辆卡车上,一个挂着彩、从长沙前线撤下来转运的伤兵,看着旁边车厢里那些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广西,桂林!”新兵挺起胸膛。
“贵州,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