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空气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弹劾而沸腾。
镇国侯赵渊那张因连日操劳而略显憔悴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暴起。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那不知死活的钱沐,胸膛剧烈起伏。
岂有此理!
当真以为本侯被那徐锋摆了一道,就成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软柿子不成?!
赵渊重重地踏前一步,中气十足,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
“钱沐!你身为监察御史,不思体察民情,为国分忧,却在此捕风捉影,空口白牙,污蔑朝廷重臣!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陛下!”
说到最后,赵渊话锋一转,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龙椅上的天子,声音带上了几分悲怆与委屈。
“陛下啊!臣为大乾镇守南疆,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换来的便是这等无端指责吗?臣冤枉啊!”
龙椅之上,大乾天子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钱沐和赵渊身上逡巡片刻,语气平淡,不恶而严。
“赵爱卿为国操劳,朕自然知晓。朝廷,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钱沐,眼神微眯,不怒自威。
“钱御史,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既弹劾镇国侯,可有实证?”
钱沐被天子目光一扫,顿时声音一噎。
他本就是受人指使,仓促发难,哪里有什么铁证如山?
此刻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目光下意识地,隐晦地瞥向了队列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废物!连这点场面都撑不住!暗中指使之人心中暗骂,却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天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化为一声轻叹。
“罢了,此事暂且搁置。钱御史日后当谨言慎行,莫要再捕风捉影,扰乱朝纲。”
他随意斥责两句,仿佛只是寻常小事,随即话锋一转,声音沉稳下来。
“不过,镇国世子赵帆一案,牵动人心,也确实该有个了断了。宣,御史徐锋,觐见。”
“宣徐锋觐见——”
内侍尖细的嗓音在金銮殿内外回荡。
百官皆是一片哗然!
徐锋?他竟然就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