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徽宗对视,从容答道:“臣尝见糖霜入药,量少可止咳,过量则伤脾。”说着,他恭敬地奉上一本糖渍《周礼》,继续说道,“今兼并之害,恰似糖积于腑,日积月累,已伤国本,当徐徐导之——”
“哦,徐徐导之——,怎么导法?仔细说一下。”赵佶说道。
“官家所问,学生不敢藏私。”
陈太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道:“官家,您可知道我大宋开国之时,人口究竟有多少?田亩又有多少呢?”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而如今,这两个数字又变成了多少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在这一刻,他将之前给定王说过的那些内容,仔细地筛选了一番,剔除了一些可能会引起敏感的部分,然后用一种更为温和、委婉的方式,向徽宗复述了一遍。
暮鼓声在此时悠悠响起,回荡在宫殿之中,仿佛是这场暗流涌动的交锋的背景音。蔡京站在一旁,蟒袍下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碎了手中的糖丸,心中满是对陈太初的嫉恨与忌惮。他深知,陈太初此举必定会让徽宗对其更加另眼相看,而这对自己的势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殿外,槐影婆娑,微风吹过,枝叶摇曳的姿态,恰似三百份活字考卷正被誊录官小心翼翼地封存。那些考卷,承载着众多举子的梦想,也见证着这场会试中种种不为人知的风云变幻。而陈太初,无疑是这风云变幻的中心人物。
在皇宫门口,一群刚刚通过科举考试成为贡士的人正兴高采烈地走出宫门。而陈太初却被留中了,这说明他被皇帝看中了。
人就是这样,在一样的起点上,你可以混的好,但是不能比我好,这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尽管如此,这股酸楚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对于这些新科贡士来说,更重要的是几天后在东华门的唱名仪式。那将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也是他们多年努力的最终见证。
在期待与紧张交织的心情中,贡士们纷纷离去,各自准备着迎接那即将到来的荣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