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首前已然站了一个仵作,见人来忙把盖尸的麻布揭开。
冯宣不等秦宴吩咐,上前翻动几下尸首:“外头瞧不出什么,心口一块淤青明显,若是不验,光从表面判断,应当是被人打死的,”随后便从腰间取出自备的验尸器具,择一把尖头刀对着胸膛便刺下去。
虞妗倒是不怕这些,只是这气味着实难闻了些,掩住口鼻退远了几步。
自打虞妗出现,秦宴的眼便没离开她分毫,虞妗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袖笼中的锦帕,略一踌躇之间看着虞妗眉头都快打结了。
狠狠心将锦帕递在虞妗面前,谁知没有眼力见的银朱也将帕子递给了虞妗。
秦宴的脸又黑了一层,下意识要把锦帕收回来。
虞妗哪里会给他机会,一把抓住他缩回去的手,带着轻佻的一勾一拉,那方白色的锦帕便落在她的手中。
秦宴也没追着去抢,指尖的酥麻感攀上了心头,脸还是那张冷脸,甚至更加冷酷了几分,只露出来的那一节脖颈,红得滴血。
虞妗将锦帕抖开,她非要抢来的原因便是,她一眼便瞧出来这是女子的锦帕。
莫不是秦宴心底里藏着别的女子?
想到此,虞妗心头漫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随手将那一方锦帕摊开,她倒要看看这是哪家姑娘的手艺。
随着锦帕上的绣样缓缓展开,看着上面熟悉的手艺,虞妗难以置信,忍不住在锦帕的边角翻看着。
世家女子的贴身物件,都有绣上自己小字,或者惯爱的花样的习惯,虞妗的锦帕上便绣有她的小字。
看着角落上娟秀的字样,虞妗忍不住看向秦宴,这不是她的东西吗?秦宴从哪偷来的?
“摄政王殿下,你何时偷藏了我的绣帕?”
第十二章
秦宴看着那薄如蝉翼的绣帕,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在这天寒地冻里,周身竟升腾起一阵阵热意,几乎要将他烧化。
下意识不肯承认:“你这般热衷将本王的东西据为己有吗?”还瞥了一眼虞妗身上的鹤氅。
虞妗才不管他死鸭子嘴硬,指着角落里她的小字要他看:“你可别装,我是有证据的,你自己瞧。”
秦宴当然知道那绣帕上面有什么,又见不得虞妗那一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小人嘴脸”,兜兜转转竟怨上自己,怎么带了这么个东西出门,一张俊颜越发黑如锅底。
“这天底下又不止一个姑娘叫絮絮,”咬牙不愿承认那是虞妗的绣帕。
笑话,若是被她知道了,岂不就是由着她拿捏自己的死穴?但凡她再聪明点,拿着这个死穴便能将他捏得死死的,他秦宴是那种双手奉上把柄的人吗?
不得不说,秦宴这一张死人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虞妗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模样,都要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