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叶苑苨的理想计划,三千里行程,日行两百里,半个月可抵达平木城。
然而,天气并非日日放晴,道路时有崎岖难行之时,人与马的精力亦有限。
她与柳风都换了两次马。
而每晚只睡两个时辰,一连赶了八天路,叶苑苨的身体也不堪重负,病倒了。
这一日,天光大亮,在客栈睡到自然醒的深非也,坐起床来,有些恍惚。
往日,总是天还未亮,叶苑苨就会来叫他起床赶路。
怎么今日没来叫他呢,难道是懒得看他的冷脸了?
自那日与叶苑苨置气,他破罐子破摔,故意冷着她,已好几日没怎么搭理她。
没想到,她反而对自己殷勤了些。
一口一个“非也”,叫得很是有几分亲热,让他听了好不受用。
可她这才哄了自己几日,就没耐心了?
哼,她定是故意没叫自己起床,先和柳风走了!
不过,他那匹马是汗血马,比叶苑苨和柳风的马都快。
他想,反正都晚了,不如在客栈好好用个早饭,再打马去追那二人。
他慢悠悠起床洗漱一番。
出得房门,撞见柳风从客栈外急切走入,身侧跟着个肩挂药箱的白胡子老头儿。
这才得知,原来叶苑苨生病了。
他心头猛然一紧,跟着柳风和那郎中,走进叶苑苨所住的客房。
只见叶苑苨躺在床榻上,面色潮红,双目微闭,秀眉紧蹙。
不及郎中上前,深非也冲过去,伸手往叶苑苨额头一探,烫得厉害。
“苑苑!”深非也焦急地喊了一声。
语气里有心疼,也有怨怼,跟她说了这样赶路使不得,她非不听!
她虽不是千金之躯,可如此奔波劳顿,吃不好睡不足,自然扛不住。
三人之中,就他精气神最好,连柳风也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执拗的眼神中全是木然的疲乏。
郎中为叶苑苨细细切脉,又查看舌苔,询问一番后,才对柳风和深非也道:
“这位姑娘赶路太过劳顿,气血亏虚,又受了些风寒,内外交困之下,才引发高热。”
随即,从药箱中取出纸笔,迅速写下药方,递给柳风,叮嘱道:
“这药方,需即刻去抓,煎好后趁热给姑娘服下。一日三剂,务必按时服用。”
柳风拿着药方就要往房外走,深非也却将药方一把拿过来。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他虽不懂医,但药材还是略懂一些。
确认郎中所开药方,主要是解表散热、扶正祛邪的,这才放心递给柳风:
“去镇上最大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