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陈思府中的马车在暮色中驶出,车厢里蜷缩着四名瑟瑟发抖的舞姬。
为首的女子腰间缠着一条褪色的红绳,正是潭州乞丐颈间的"善缘"标记。
谢廷稷倚在窗边,指尖摩挲着一枚令牌。银刃无声地出现在阴影处:"殿下,陈府的'礼'到了。"
四名舞姬踩着湿漉漉的石阶走进院落,银链在裙摆间若隐若现。
为首的舞姬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正是宴席上领舞的的十六娘。
"陈大人说……"她声音发颤,"请殿下怜惜。"
谢廷稷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腕间新添的淤青:"你叫?"
"十六娘。"
"本宫记得宴席上,你的舞跳得最好。"他语气温和,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陈大人待你如何?"
十六娘猛地攥紧衣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陈大人……待奴婢们极好。"
银刃的刀鞘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既然来了,为何不将头抬起来呢?!”
十六娘被迫抬头,正对上太子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欲望,只有审视。
她心里十分没底,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大着胆子往谢廷稷身上贴去,“殿下,奴家来伺候你。”
就在他离他还有五步远的时候,谢廷稷忽然开口,"去偏房歇着吧。"他语气里没有喜恶,转身时袖摆掠过案几。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隔壁的福禄客栈。
一抬眼,他就看到了依窗而立的楚清鸢。
莫名心有灵犀,楚清鸢换了一身衣服,从客栈里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甩过盯梢的人之后,迂回绕路又回到了谢廷稷下榻的宅子。
“殿下,有事?”
谢廷稷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不,应该称呼小清姑娘了才是。”
“小清姑娘不也有所求?”
两人对视片刻,皆叹了口气。
“殿下宴请商户,我想跟在身边。”楚清鸢也没隐瞒,直陈目的。
“看来,你没从曹家拿到想要的?!”
楚清鸢:“这就不劳殿下操心了。”曹家也是情况复杂,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再次登门了。
“既然这是‘小清’所求,那本宫定然是要成人之美的。”
“殿下想要什么作为交换?”楚清鸢睨了他一眼,询问道。
“本宫偶然得到一物,却觉得有些蹊跷。”